“放心,不会不声不响地离开。”江白昼状似体贴,实则故意阻绝他念想,“要再待两月左右才还乡,届时走,会向你道别,但不会带你起。龙荧,不是母亲那种人,你别期待。”
“……”
龙荧在他后面,不知是什表情。江白昼感到身后重,龙荧弓着腰,将额头抵在他后颈上。然后,有股潮湿浸透发丝流进他脖子,滚烫而惊人。
江白昼话音戛然而止。
龙荧似乎很想从背后抱他,但没敢伸手,只轻声道:“不期待,也不求长久,只求你能……像看你样,也看眼。”
江白昼没吭声,静静地打量他。
龙荧相貌英俊,眉眼间七分锋利,三分孤苦,哀哀地看人时,像个被打碎玉瓶,碎裂也不失坚硬,也就更惹人爱怜。
以前江白昼不懂,此时回想起来,曾经无数道投放到他身上潜藏爱意或期许目光,全部有解释。
龙荧根本掩饰不自己眼神,依旧那样看他。
江白昼先步进门,紧接着听见紧随其后脚步声,是小心,怕跟丢他,又怕惊扰他,还想离他再近点,情难自已。
破庙,阵眼完好地长在地上,“烧雪”花期很短,花朵已经凋谢,叶片从干枯花苞下钻出来,绿意盎然。
江白昼心里疑问再次冒出来:它为什能活?
答案要问龙荧,但他觉得龙荧也解释不清,估计只知它活过程,不知它活根据。
江白昼在破庙里待到傍晚。
日落西山时,林中传来鸟雀叫声。
江白昼不能理解。
龙荧道:“不奢求得到什,只想把自己双手奉上请你接住,哥哥,你就当做暂时养只野猫,或是多个玩物,即便不喜欢,也别推开,好不好?”
江白昼不得不苦恼。
龙荧和曾经那个少女还是有区别,龙荧太不矜持,也不怕他拒绝,明明话已经说得那清楚明白,还不知分寸,要他再说什呢?
江白昼止住脚步,龙荧收不住去势,险些撞在他背上。
江白昼道:“每逢出门,你就在门口等待,是怕去不返吗?”
龙荧说“是”,他倒不掩饰,确也没有掩饰余地。
这样重天灾下,还活着禽兽不多。江白昼心感戚戚,缓步回城。
走到家门前时候,他看见似曾相识幕。
龙荧呆立在门口,雕像似望着前路,犹如丢魂。
江白昼穿过夜色,走到他身边,叫声:“龙荧。”
龙荧乍然惊醒,发现他回来,悄悄松口气,嘴角弯,露出个略显不自在笑:“哥哥,你回来好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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