夙寒声是活生生
人。
崇珏温声道：“往后你可以肆无忌惮，随心而行。”
不再受人约束，唯唯诺诺，
点小事就战战兢兢，看着让人心疼又无奈。
夙寒声就该像是向阳树，肆意生长，只要主干还笔直，他便不需要被人修剪。
夙寒声好似被这番话给震傻
，比崇珏骂他还要不知所措，他眼睛都不敢眨，声音酸涩，讷讷道：“你……你不想管
不对？
什
东西。
夙寒声迷茫抬头，呆呆愣愣看着崇珏，半晌都没反应过来。
“啊？”
崇珏墨青眼瞳似乎倒映着满河莲花灯，宛如星光璀璨。
夙寒声有堆厉害师兄师姐能给他足够挥霍放肆资本，更有仙君之子、应煦宗少宗主这等身份让他能横行霸道，哪怕惹祸也不会受罚。
三界没有谁能比他尊贵。
可他不知为何，仍然活得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，唯恐不留神犯大错，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，永不超生。
崇珏本以为他是畏惧自己，但此番看来，好似并非如此。
两人取玉匣子，又重新回到方才幽巷，等着看会焰火。
墨胎斋掌柜见到崇珏前来，恭敬得像是在迎神似，恨不得五体投地将人供起来，他双手捧着个玉匣子缓步放置在桌案上，讨好地笑道：“世尊，这便是副掌院订东西，您过目。”
崇珏点头，手指抚储物戒就要付账。
夙寒声见状赶紧冲过来，大献殷勤：“这点小钱就不劳烦叔父，来来，多少灵石呀？”
崇珏微怔。
少年从刚才就直闷闷不乐，还以为他整晚都精神不起来呢，没想到会就活蹦乱跳。
“是待你太过严苛。”他无声叹口气，“之前只顾着年幼时你有多乖巧，无法接受你乖戾顽劣……”
崇珏只是对善偏执，想要从夙寒声身上找到只存在那孩子年幼时幻想罢。
毫无瑕疵、心向善，就连神佛也无法做到，更何谈个被“囚”多年孩子。
崇珏纵容、喜欢夙寒声，却不能用“藤条”“呵斥”来强行将他修剪成自己所想要“善”模样。
只有树才能修剪。
夙寒声不敢再胡言乱语，乖乖坐在那看着莲花灯盏盏从他面前飘过。
忽然，崇珏道：“萧萧。”
夙寒声猛地正襟危坐，心想要来吗要数落吗！
崇珏道：“……是过错。”
夙寒声心中怦怦跳，果然是在数落，可那分明是个意外啊，他怎那不讲道理……
见夙寒声急切地拿着储物戒要付账，崇珏索性没有开口，在旁垂着眸看他，眉眼间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正带着温和笑容。
夙寒声赶紧付账，冲崇珏讨好笑。
还未及冠少年脸上还带着并未彻底消散稚气，装作温顺乖巧地笑也掩饰不住眸底狡黠和朝气蓬勃。
可崇珏看到他这个笑，却莫名觉得心疼。
方才只是个意外，他却被之前挨打挨骂而战战兢兢，唯恐又遭训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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