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雪白骨链悄无声息从他心口穿过,随着乌□□浮。
这次骨链延续时间似乎更久,隐约瞧见那长数十丈骨链截截在空中飞舞,最后尽头缓慢地蔓延……
朝着地面而去。
轰——!
庄灵戈
“就算昭昭天道,善恶黑白也难分。未到终局,谁又来断所做之事到底会不会引火烧身?”
崇珏漠然看他。
邹持说完后,又垂下羽睫,寸寸将凌厉眼神遮掩下去,被灯火照映下那羽睫阴影好似滑落脸颊两行狰狞血痕,诡谲阴森。
他抬手将桌案上酒坛拎在手中,瓷坛轻撞,发出清脆声响。
“崇珏。”邹持突然没来由地道,“等着你同起饮酒。”
崇珏看着手中佛经,始终言不发,不知在想什。
他向沉默寡言,威慑感极强,好似不怒自威神佛。
邹持自讨几句没趣,只好起身要告辞。
崇珏掀页佛经,突然淡淡道:“你取庄灵戈血。”
这话并未疑问,而是陈述。
红枫林离佛堂并不远。
化神境灵力横扫成涟漪荡漾四周,将佛堂窗棂处风铃震得叮铃作响。
崇珏拨动青玉佛珠,羽睫轻轻动,侧头看向旋转玉质风铃。
邹持正在看庄屈送他酒,察觉到外面动静微微蹙眉,无奈道:“那群孩子又在胡闹什?”
二十岁左右孩子更是爱玩闹时候,闻道学宫从来都不安宁,就算有惩戒堂也没法子威慑住那些刺儿头惹是生非心。
崇珏眉头轻皱。
须弥山世尊从不饮酒。
邹持又不明所以加句:“……和从前那样。”
说罢,他又好似条蛰伏回去毒蛇,垂眸恭恭敬敬行礼,转身离开佛堂。
崇珏注视着邹持背影,将佛经放置小案上,撑着额头微微皱起眉来。
邹持脚步顿,沉默许久,才轻笑声,仍然是平日那副怯懦唯诺模样,轻声道:“是啊,只取几滴——龙血难得,这多年灵戈也只给过灵修龙血。”
落渊龙是天道圣物,几乎称得上是刀枪不入,哪怕是大乘期崇珏,也不见得能取半滴血。
但在邹持口中,却说得轻飘飘,好像下手并非圣物,而是唾手可得寻常灵兽之血。
崇珏漫不经心看着佛经,并未多做评价,只是道:“邹持,少做惹火烧身蠢事。”
邹持轻声笑笑,语调不缓不慢,好似褪去寻常那骨子里带出来唯唯诺诺,眉眼甚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讥讽。
邹持早已习惯他们打打闹闹。
崇珏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,继续垂着眸看手中佛经。
邹持白得几坛好酒,眼眸更加温柔,见崇珏没有像往常那样闭眸冥想,心中疑惑下也没多问,随口道。
“那群孩子明日要办什观涛榜魁首庆功宴,热闹得很,好像还将帖子送来这儿,说是邀‘闻镜玉师兄’去玩,你要……”
他刚要说“你要去凑凑热闹吗”,但仔细想崇珏根本不是个爱热闹人,只好住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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