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个从内到外,早就被染黑人,如何能有再度被温柔相待机会。
程凤饮尽杯中酒:“你来寻,可是有事?”
墨桥生掏出挂在脖子上那个小小甲片,摩挲片刻。
贺兰贞和司马徒是他新近认识朋友,都对他十分热情且真诚。
相反,程凤待人贯既冷淡又毒舌。
但如今,
程凤看着桌面上那个空着药碗。
每次他睁开眼,总有甘甜清水,温热粥食,被双胖乎乎小手,捧到自己床前。
那个孩子话很多,让他觉得太吵,让向在寂静中独自疗伤自己,很是不习惯。
不习惯这种温暖。
“伤都好。”墨桥生提小罐酒,摆在桌上,又从程凤桌上翻出两个杯子。
“你说呢。”程凤看着他倒酒,“都躺半月有余。从前,们哪次受伤,有这样……”
二人各自举杯,轻碰下,烈酒入喉,既香且醇。
记得不久之前,二人也曾这样对坐,同样人,同样酒,那时却是那般苦涩难言。
酒精刺激神经,使人思维更感性。
“桥生哥哥你来啦。”小秋看到墨桥生很高兴。
自从墨桥生牵着挂满两匹人头马入城,得墨阎王别称后,许多宫人,侍女见他都不免露出畏缩惧怕之意。
这种畏惧让本来就不擅长和他人交往他,显得更加严肃和冷淡起来,
但也许是相识于微末之时,加上年纪幼小,小秋每次见到他还是依旧如故热情活泼。
这使墨桥生心中微微松口气。
但不知道为什,来找程凤商量这件事,他才觉得心中安定又平稳。
虽然那只是个孩子,做事时常毛手毛脚。
但那份心意却十分炙热,炙热到令久处寒冰之中他,下意识想要抗拒。
程凤闭下眼,在自己漆黑生中搜寻遍,似乎只在年幼之时曾得到过这种照顾。
那时候越是温暖,后面回忆就越为残酷。
如果不是遇到主公。
往昔,每次伤重,都是独自躺在寒冷潮湿窝棚里。
再渴,也没有水,再饿,也没有吃。
在无边寂静中,忍耐着,煎熬着,畏惧着那或许下刻就要降临死神。
幸运话,会有个兄弟,赶在夜间回来,往你口中塞团自己省下来食物,喂口浑浊水。
勉强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,能够继续在那暗无天日泥沼中挣扎存活。
“桥生哥哥还没进晚食?姐姐正在烙饼呢,去端些来,让你和凤哥哥坐着起吃。”提到吃,小秋眼中就闪着亮晶晶光,不等墨桥生回答,扭头就跑。
墨桥生看着那个跑远小小背影,眼底透出点笑,在程凤桌边坐下来。
“聒噪个不停,整日烦得很,幸好你来。”程凤不耐抱怨。
“她只有这点高。”墨桥生伸手比下,“你如果真烦她,只手就可以让她不敢再来。”
程凤抿住嘴,撇开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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