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有个胡商会说汉话,只是口音与常乐县当地口音很是不同,这人告诉饶翁几人:
“们几个是龟兹人,前面还有群焉耆人,都是来买针。”
“不能吧,今年高昌国那边都打仗,竟还有胡商敢来?”饶大郎在屋中接话。
“你出来看看嘛。”阿邵喊他出来看。
“热饭热菜放着不吃,又到外面去看什,那些胡商整日来来去去,有甚好看。”饶阿婆又在那里念叨,她念叨归念叨,家里这些个老老小小却没有个肯听她,个个都跑到院子外头看究竟去,只余下个嘴馋小孙儿,围着饭桌不舍得走。
“昨日便觉进城胡商比先前多不少,还当是又来拨高昌商贾,不曾想今日竟还有这般多。”
“可是从高昌那边过来?”
亏欠,哪日阿邵家在城里若是活不下去,兄弟们定不会眼睁睁看他们饿死。
饶家却没有那样底气,饶翁便只得儿女,儿子这边若是没活路,难道家老小便要全靠女儿接济?
毕竟这也不是二日事情……
“怎这两日进城商队这般多?”
饶翁原本坐在屋中磨针,这时候见她们把饭食端上来,便从炕头上舀两瓢热水洗手,洗完手出去倒水时候,他便看到距离他家不远处那条官道上,成群结队商贾正往常乐县城方向走去。
“不知。”
饶翁当即让他儿子进屋去打桶热水,又叫女婿抱上几个粗陶碗,这便往官道那边去。
饶翁几人行到官道边,从木桶中打出热水请这些过路胡商饮用,有些胡商不肯饮,有些胡商饮。
这大冷天,在外面行路,寒风吹就是整天,这时候能有碗热水自然是好,只是有些人信不过饶翁几人,所以不肯饮而已。
饶翁与那些胡商搭话,问他们是从哪里过来,怎这两日去往常乐县方向商贾这般多。
“有甚稀奇,八成就是去买针。”饶阿婆不以为然地应句。
“比往常多出许多?”饶翁那个被人唤作阿邵女婿这时候也走到门外去看看。
“比前些时日多半不止。”饶翁对阿邵说道。
自从常乐县中那针坊办起来以后,到他们这里来买针人就络绎不绝,饶翁有事没事就要往官道上看几眼,看看那些人穿是甚样式衣服,是骑马还是骑骆驼。
“瞅着不像是附近这片。”阿邵眯眼观察片刻之后,说道:“倒像是关外来胡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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