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车在黄泥路上慢悠悠走着,天上太阳很大,路上行人却并不怎嫌热,头上戴着大大斗笠,路上有说有笑。
待他们行到小河村,映入眼帘就是大片大片庄稼地,还有河滩上那许多正在造纸村人,在小河村两旁石滩上,晒着架架草纸,夏风拂过,带来阵阵秸秆清香……
她兄弟就是小河村中个普通农户,余阿婆娘家就在小河村,开皇二十年嫁去离石县,那时候也正当是天下太平百姓富庶好光景,哪曾想那好日子才刚刚过没几年,这天底下就越来越乱。
从前城里头日子难过时候,余阿婆家没少受她兄弟帮扶,转眼这大几十年过去,如今天下又太平,离石县城渐渐地又富庶起来,余阿婆儿子儿媳也都能挣钱,自家院子里又租两间小屋出去,每月也能有几个进项,余阿婆每日东家走西家逛,若能说成那桩量桩亲事,也是能有些进项。
这日子眼瞅着是日好过日。
可惜她家那口子没有享福命,当初最难时候都熬过来,怎就不能再多活个三五年呦……
“阿婆,你可是哭?”前头赶车后生问她。
几年就能结婚生子,但是要说拿主意,那可早着呢,大事小事还不都得家里头老人说算。
“你若有合适,便领过来叫阿兄瞧瞧。”这件事四娘现在确实也是做不主。
“行,过几天就把人领来。”媒婆听她这说,反而觉得靠谱,这小四娘若说这事她自己就能做主,那她才不信。
“阿婆,你可要走?”这时候,有个年轻后生跑到罗家院子这边,喊余阿婆声。
“哎哎,这就走。”余阿婆连忙起身。
“无事哭个甚。”余阿婆笑笑,问那后生道:“今日草纸可卖得好价钱?”
“还是原来那价钱,耶娘都说,等再过些时日,怕就没有这好价钱,现在整日就想多做些草纸。”那后生回答说。
“莫要累得狠,还是身子要紧。”余阿婆言道。
“也没有那累,比种地轻省些,自打有这头牛,又能拉车又能拉磙子,省许多力气,翁婆都说阿婆帮咱买头好牛。”那后生说道。
“这有甚,下回还要买些什,都与说,帮你们寻摸。”余阿婆乐呵呵道。
“那可说好,这两日便把人带过来,你可要记得与你阿兄说说这个事。”临走前,她又叮嘱四娘。
“余阿婆安心,记性好着呢。”四娘笑嘻嘻道。
余阿婆与那年轻后生起出罗家院子,下罗家前面那道小土坡,出村口,便看到有两辆牛车等在那里。
这两头牛里头,其中还有头是余阿婆帮忙买呢。
前些时候黄河对岸有人赶群大牛小牛来他们这边卖,都是些好牛,价钱也实在,余阿婆想到自家兄弟早前跟她念叨过想要买头健牛事情,那回她瞅准,便与城中几个相熟人家借得钱来,帮她兄弟买得头好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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