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用见他二人坐好,面色这才缓和些,他最烦那些动不动就跪。
生活本就是要用双肩来挑,不是用膝盖跪出来。
那殷大郎夫妇见罗用意思,好像是认为他家长女还是有机会可以找回来,当即也不敢再有分隐瞒,前前后后把事情给说个仔细。
几人也不进屋,也不避人,就直接坐在院子里说话,也不管那大冷天。
当初罗二娘把这织毛衣技术教给村里这些女娃时候,也并未说定不能外传那样话,村人猜测他们许是想着女娃早晚都要出嫁,那话说也是白说。
只村人却都十分自觉,各家女娃守着这样门手艺,别个不说,与那婚配事,便有无数好处,真真是比父母拿出金银给她们当嫁妆还要好。
如今这殷家两口子竟想把这门技术外泄!
想到这个,有些人就恨不得当场扑上去撕咬!
“究竟是怎回事?”罗用见这殷家人闹来闹去,竟没有个人说要出去找孩子,看着看着不禁就来气。
罗用也是到第二天早上才听说此事,等他去到殷家院子外面时候,那边已经闹将起来,矮矮篱笆墙外面围许多村人。
殷家翁婆向来心疼这个年纪最长孙女,今早起来听大郎两口子说这个事,当面就把唾沫吐到他二人面上:“真是被猪油蒙心,竟能有你们这样儿媳!”
殷家阿翁直接叫他们滚蛋,这会儿院子里闹着,就是老两口要赶这对见利忘义小人出家门戏码。
院子外头围着那些村人,虽同情他家遭遇,却也不齿这夫妻二人作为。
“言是有贯钱,他们怎就不会想想?天底下还能有那样好挣银钱?”
“……”那两口子这时候正跪在院子里,见是罗三郎来,时更是羞愧难当,只管把头埋得更低。
“事已至此,现如今就算是把双腿跪断,又有何用?人是几时丢,仔细说来听听,兴许还能找回来。”罗用实在看不上这二人,事到临头,竟是这般不堪用,亲亲闺女,就这不见,他们竟然也不说再找找,这容易就放弃。
“这、这如何还能寻得回?”听罗用这样说,殷大嫂仿佛又看到点希望,只心中依旧十分踟蹰,只觉此事千难万难,不是常人可以办到。
“究竟是怎回事,你二人细细与道来。”罗用接过殷兰给他递过来个矮木凳,就在原地坐下来,复又对殷兰言道:“与你伯父伯母也搬两个过来。”
那殷大郎夫妇这时候还待推辞,见那罗三郎眉头深皱,面上隐有怒色,时竟也不敢再说其他,各自接过凳子,也在院子里坐下来。
“轻松钱挣没几日,便当这天上真会掉馅饼呢。”
“看他们应也知晓人家要是手艺,不止那套毛衣裤。”
“不知那些歹人如今已学得手艺没有。”
“定是学得,与那些恶人当面,那殷大娘不过十来岁,如何扛得住?”
言及此,众人俱是阵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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