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不等左正
后来工作人员和队友们纷纷去休息,队医也收拾东西离开,只有纪决还在沙发上坐着,成座僵硬雕像。
他不走,左正谊只好亲自送客:“你也去睡觉吧,纪决。”
左正谊若无其事地站起身,还说句好听话:“你今天打得特别好,最近进步很明显。”
“……”
纪决终于抬起头,视线里,左正谊袖口高高挽起,半只右臂裸露在外。
如果左正谊早听队医话去休息,伤情根本不可能恶化,或许早就治好。
但如果左正谊选择休息,蝎子就没有今天,中国赛区也没有今天。
有些事看似有选择,实则根本没得选。
即便不为任何人,只为自己,左正谊也无法在走上世界赛场时候选择放弃。
他二十岁,谁也不知道明年是什情况,没有那多机会可供他浪费。
风光地大胜场,捍卫中国赛区尊严,但蝎子全队回酒店时却没有个人脸上有笑容。
——左正谊手伤加重。
下场之后,他揭掉膏药丢进垃圾桶里,露出腕侧肿起片,红得骇人。
肿成这样,明显是在第三局比赛中途就发作,那种疼痛完全可以想象。但曾经被WSND全队哄着,以“公主病”著称左正谊竟然声也不吭,队医惊慌扑向他时候,他轻轻摇摇头,还是说“没事”。
如果这是没事,那世上还能有什“事”?
左正谊皮肤很敏感,不经折磨。以前他们亲热时候,纪决不留神下手稍微重点,都会留下青紫痕迹。如今被电针扎过好几回,又上过各种药,那手腕上红痕斑驳,乍看触目惊心。
左正谊却把手收回袖子里,不给纪决看。他神色淡淡,客套得几乎有点敷衍:“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
纪决眼中闪过挣扎,忍不住说:“在面前你不用逞强。”
“……”左正谊背过身去,“你烦不烦?快点走行不?要睡觉。”
“正谊,”纪决忽然叫他声,“需要抱抱你吗?”
可是现在——
左正谊手腕将将消肿,又被插上排电针。
用电针辅助治疗极不好受,那通电开关打开,他疼得半边肩膀都有点哆嗦。但仍旧声不吭,只皱着眉,极力忍耐住。
纪决坐在旁沙发上,开始默默地看着他,后来深深地垮下肩膀,双手捂住脸,抬不起来头似,不敢再看。
这是左正谊房间,室内片静默。
左正谊成蝎子队内最平静人。
但他平静更像是种麻木,他短暂地停止思考,任由队医用各种药和器械为他处理治疗,眼神直放空,盯着酒店房间黑沉沉落地窗。
窗外灯火遥远,宛如镶嵌在漆黑夜空上群星,斑斓闪烁,直至熄灭。
从深夜到凌晨,没有人能睡得着。
也没人问队医“多久能治好”“下场左正谊能不能上”这类问题,大家都心知肚明,腱鞘炎不是大病,但它禁不起连日劳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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