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,左毅长什模样,左正谊早就不记得。
但记忆是个奇怪东西,明明是已经完全记不清脸,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候,左正谊竟然觉得熟悉,下就认出对方。
左毅个子挺高,穿西装,皮鞋,头发梳得板正,十分体面。
但年纪不小,鬓发中掺几缕不明显白,脸上有皱纹,腰不太直,有点瘦,这使他气场比左正谊记忆中那个趾高气扬无情父亲矮几分,果然是老。
——老,也亲切。
纪决:“……”
左正谊并非说气话,他对他爸没有点感情,也没有任何期待,不盼望他突然良心发现和自己相认,打出家几口其乐融融大团圆结局。
那是狗血家庭伦理剧里才有东西,他不要。
但借钱也只是推测,其实可能性不大。原因很简单,应该不会有人脸皮厚到这种程度吧?向自己抛弃多年儿子借钱?
不过也说不准。
左正谊和纪决吃饭商场离基地不远,他们打车回去。左正谊在车里边吃爆米花边追忆往昔,控诉他亲生父亲不是东西。
纪决记得,和他记忆样清楚。
左正谊父亲叫左毅,当年作为已婚男人他来潭舟岛旅游,结识当地女子,出轨生下左正谊,然后撒手走人,再也没管过他们母子。
后来左正谊母亲病逝,左正谊在纪家长大,左毅来找过他,但并未打算带他回家,只留下些钱,被左正谊当场摔到地上。
整整二十年,左正谊只见过左毅面,没叫过他声“爸”。
他看见左正谊,就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,回头笑,叫:“正谊。”
“……”
左正谊打量着他,没应声。
领队姓赵,是负责接待,他看左正谊这表情,以为自己接待错人,时有些奇怪,还没开口问,就听左正谊说声“谢谢赵哥”,然后对他爸道:“换个
左正谊心中冷笑,不惮以最坏恶意揣测他爸,但这并不让他痛快,反而有几分莫名怅然。
“好烦啊。”左正谊嘟囔道,“怎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呢?干吗非得有爹?”
“……”
纪决按住他手,安慰道:“别生气,你就当他是路人,随便见面,打发走算。”
纪决私心昭昭,但左正谊并没听出来,也不在意。他们终于到基地门前,把吃完爆米花和空可乐杯扔进垃圾桶,左正谊进门,叫纪决去训练室等他,然后直奔会客室,见“路人”去。
跟他起姓“左”,对左正谊来说都是耻辱。
但名字是妈妈取,不知那女人当年是什心情,临死之时是否有悔恨。
左正谊把爆米花嚼得嘎嘣响,转头对纪决道:“哎你说,他会不会是来找借钱?般不都这样,多年不联系同学或亲戚突然冒出来,除借钱没别事……”
纪决道:“有可能。那你借吗?”
“借他个锤子。”左正谊冷哼声,“最多看在奶奶面子上,给他二百五十块,摔脸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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