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愈大,路上毫无行人。李来亨考虑到郝摇旗过去诈城失败糟糕履历,没有将这个任务交给他,而是亲自换上明军衣甲,混在官兵俘虏中骗城门。
刘宗敏也把指挥全军重任交给王光恩,他天生神力,武勇更在郝摇旗之上。官军俘虏不过数十人而已,混在其中闯军精兵大约有二十人,要靠这几十人夺下城门,刘宗敏自然认为,非自己亲自上阵出马不可。
闯营锐卒们都冷冷不说话,他们跟着官军俘虏独自先到夷陵州城城门附近。而剩余大军,则留在更后面位置,依靠大雪掩护藏匿踪迹,以免守军察觉。
城墙上这时也堆积许多飞雪,城头守军都是副精神不振模样。他们卫所兵待遇比营兵低太多,根本没几个人想为这等待遇卖命。有人看到底下官兵在叫城门,稍微辨识下,认出几张熟悉面孔,完全没想下,就打开城门。
卫所兵松懈程度,让李来亨大大松口气
非常多人是卫所军户出身。他自然知道,自从卫所军制败坏以后,朝廷又改行营镇军制,虽然营兵和卫所兵也存在些重叠,但同样矛盾极多。
这些关帝庙中降兵俘虏,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受到营兵欺压,待遇不公,所以很快就愿意投降带路。若能充分利用卫所兵和营兵之间矛盾,赶在沅兵抵达之前,攻破夷陵,并非不可能事情。
李来亨拍拍桌子说:“王掌盘怎看?时不待,还请立即定下主意。”
“这……”王光恩依旧犹疑,他看看刘宗敏,终于下定决心,“好!老子这把就陪你们拼!关营全军扑上,打破夷陵城!”
“守宇老弟既然定下主意,那咱们就开干吧。”刘宗敏畅怀大笑,终于将肚子里悬着石头全部放下。只要关营肯全力合作,他便觉得,战局尚有希望。
“来亨、可成,你们都和白旺快去调兵,咱们不能再耽误时间。”
李来亨和谷可成都应允句,李来亨叫上庆叔,立即出殿。他让庆叔和郝摇旗去给小虎队整队,自己则和谷可成找到白旺,将刘宗敏命令带给白旺。很短时间内,本来分散驻扎在庙坪中闯营各支部队又被聚集起来——除留守大木坪山寨,以防万高功外,闯营所有能够动用力量都集中到此。
庙坪中居民为大军做饭炊烟渐渐熄灭,王光恩三弟王昌下令吹响号角,关营兵马旗帜挥动,率先南下。紧跟着,刘宗敏、李来亨、白旺也各自带着人马离开庙坪——关帝庙中妇孺那几十名卫所兵,此时也加入到闯营队伍中。
他们走在最前面,负责带路,些人已经将明军衣甲脱下来。交给闯营中,最为精悍战士们穿戴,准备之后混在这些官兵俘虏里,鼓作气控制城门。
大军因为时间有限,没有准备攻城器械,等同于将希望完全寄托在那几十名降兵身上。这风险实在太大,但时间如此有限,也是毫无办法下种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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