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指很长,肤色白皙,但手型并不算好看。常年累月练习钢琴,使得他指腹和关节都和常人有所不同。
也正因为这样日复日严苛自律地对待自己。才使得天才,神童这样光芒,从小就被赋予他身上。
所谓天才,无非是他用那些刻苦到接近自虐,勤奋到令人发指努力堆成今日成就。在世人眼中,位如此勤奋刻苦孩子,当然是深爱着钢琴,心甘情愿献身于音乐人。
男人低下头,捻着自己指间尘土。
自己真热爱音
在那个风雨交加夜里,自己从这里离开。如果不是凑巧顺着琴声,挣扎着爬进那扇亮着灯窗,自己本该已经默默死在寒冷泥泞中。
甚至哪怕到今天,也没有个人会发现他离开,他死去。
生受人厌,死无人知。
透过门缝隙,屋外传来串细微脚步声。接着是阵压低声音咒骂,咒骂声发展为争吵,逐渐开始尖锐,最后只留下女人低低哭泣声。
琴盖上黑色守宫安静地听着这切,像凝滞在这片混沌昏暗中块石头,长久地在黑暗中沉默着。
距离榕音不远之处别墅区内,乔欣母亲正大声嘱咐家里阿姨,给女儿打包份精致点心。
厨房里阿姨回答地响亮又欢快,“好嘞,保证热腾腾地送到咱们乔乔手里。”
哪怕只是路过,都能知道是个热热闹闹,温馨舒适家庭。
相比这家热闹烟火,同小区内栋别墅,却像被冬雨冻住般,死气沉沉寂静无声。
庭院里植被荒芜,藤蔓丛生。紧紧闭合着落地窗,被厚实窗帘遮得严严实实,密不透风。便是明媚冬日暖阳,也难有丝毫闯入其中。
太阳慢慢落下山脊,夜色降临。
屋子被浓黑彻底地笼罩。
钢琴上小小蜥蜴在暗夜中慢慢有变化,它骨骼突兀地滋长,细小四肢蔓延变化,墨黑肌肤渐渐转为苍白。
混沌晦暗空间内,只苍白,成年男子手臂从钢琴下伸出来,那发白修长手指按住钢琴边缘。那人艰难地半爬起身,撑着额头,靠在黑色钢琴上喘息阵,最终弯腰捡起地上件衬衫,遮盖住自己不着片缕身躯。
男人慢慢站起身,苍白手指动动,指腹抚摸过身边洁白琴键,摸到手灰尘。
昏暗屋内,家具上覆盖着厚厚尘埃,地板上胡乱丢弃着凌乱衣物。门边地面上,翻倒着碎瓷碗,碗里米粒滚得到处都是。干置多日,生霉菌,发黑,弥散出股难闻气味。
就是屋子角那台昂贵施坦威,也逃避堆满蒙尘命运。铺满白灰琴盖上似乎刚刚有什东西爬过,留下串小小爪印。
长长脚印尽头,只黑色守宫正趴在琴盖边缘,像是只潜伏在黑暗里怪物。
它在黑暗中转转它眼睛。
显然,在它离开这几日里,始终没有任何人进过这个屋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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