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左右看看,凑到他耳边,软软气息吹进他耳朵:“真别走
说来奇怪,最初让她沉迷,就是那双倒映不出自己眼睛。他目光仿佛直看着很远地方,从不落在任何凡人身上。只是那时她笃信那些“凡人”中并不包括自己。
如果庾晚音在这里,大概会说他整个人站成张“没有那种世俗欲望.jpg”吧。
谢永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如果庾晚音是跟她样人,或许她也不会显得如此可悲吧?
夏侯泊:“怎?”
黑暗中对话已经进行到尾声。
阵大风吹开厚重云絮,月光倾泻而下,无量慈悲,对冷宫破屋烂瓦也均等布施。
谢永儿发丝间折出朦胧萤光。
夏侯泊忽然笑道:“永儿今天似乎格外漂亮。”
谢永儿妆容经过月光洗,并不显得特别突兀,但仍能看出不是普通宫妆。
夏侯澹转头看看:“走吧。”
余下路途,庾晚音都没说话,低头藏着表情。所以也没发现夏侯澹不知不觉落后半步,目光始终落在她背影上。
再给她千个恋爱脑,她也猜不到此时夏侯澹在想什。
他正在反思。
不该说那些。
庾晚音用她们听不见音量说:“你这可是龙袍。传出去又成祸国妖妃。”
夏侯澹被逗笑:“你不是吗?”
庾晚音:“……”
庾晚音:“…………”
庾晚音甚至有丝火气。
谢永儿摇摇头:“那就按照殿下说,回去之后便递话给皇帝。”
“嗯。”夏侯泊摸摸她头,“辛苦你。”
夏侯澹将庾晚音送到寝殿门口,兢兢业业地演绎追妻火葬场:“朕走,好好休息。”
他没能走成。
庾晚音牵住他衣角,也不知几分是演戏给宫人看,几分是真心实意,神情别扭中透着羞赧:“陛下,今夜留下吧。”
谢永儿转眸望着他:“现在还有些病容,不想被你看见难看样子,所以多抹些脂粉。殿下喜欢?”
夏侯泊:“喜欢。与众不同,正如你般。”
谢永儿:“……”
视角旦切换过来,她才发现端王哄人话术其实也并不如何高明,甚至透着浓浓敷衍。
谢永儿眼睛已经完全适应黑暗,也看清夏侯泊表情。无暇微笑,专注目光,可那双眼中并没有她倒影。
不该靠近她,不该用张伪装出“同类”皮囊,骗取她亲近与善意。
他能瞒她到多久呢?等到真相大白那天,此时此刻浮动着温暖情愫,会出现在她噩梦里吗?
可是明知道不应该,他却还是放任自己。
这股冲动是从何而来呢?是因为冥冥中他已经知道,明天之后就未必再有机会吗?
冷宫。
这若即若离是在玩你姐姐吗。
夏侯澹,你是不是真不行。
忍不下去。
她冲动地朝他那两瓣薄唇靠近过去,想当场坐实妖妃之名。
宫灯重新亮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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