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意外地抬头望去,恰好捕捉到夏侯澹垂下眼帘动作。他似乎延迟半拍,才微笑道:“多谢夸奖,也这觉得。”
庾晚音愣愣。
夏侯澹在她面前,似乎很少露出如此虚假笑意。
各方博弈大半个月,太后或许是不想落下个不顾大局名声,最终松口,同意放燕国使臣入朝贺岁。
秋色渐深,
回想起夏侯澹惊醒时那脸“吾好梦中杀人”样子,笑容里忍不住带上丝揶揄。
但再想起他对谢永儿敬谢不敏,便又有丝窃喜。
她是现代社会成年人,长得不差,穿来前也是处过对象。而夏侯澹以前既然是演员,在那种狂蜂浪蝶特别多行业,直单身可能性就更低。
她不介意前任这种存在。但有过前任是回事,穿成皇帝后顺水推舟地坐拥后宫,那是另回事。
前者还在感情范畴,后者就差不多在道德层面。
夏侯澹反应过来:“……啊。”
庾晚音拍拍他。
“所以她最近见到就跟饿虎扑食似,原来是为让喜当爹?”
这用词成功地戳到庾晚音笑点。她忍又忍,同情道:“八成是这样。”
夏侯澹困惑道:“可她喝过避子汤,当着面喝,大杯。”
听清,她却忽然面色变,猛然起身冲到边,弯腰“哇”声呕出来。
太后眉峰动,隐隐露出诧异之色。
谢永儿把所有能吐都吐,还在干呕连连,半天止不住,只能眼泛泪光,用跪地动作讨饶。
太后看得伤眼,皱着眉头挥挥手:“扶她下去休息。”
等到众妃都告退,太后仍在原地端坐不动,慢条斯理地拈起果盘中龙眼吃。
以前她没有沦为恋爱脑,也就没有特别留意。
现在她降级。她唾弃自己。
夏侯澹淡淡道:“又不喜欢她。”
“看不出来,你还挺正人君子,实在是这吃人皇宫中股清流。”庾晚音半开玩笑地夸奖道。
却没有得到预想中回音。
“那杯茶里除避子药,还有迷魂药,或许药性冲突,抵消部分。而且谢永儿是天选之女,天赋异禀,在原作里顶着太后和各方宫斗势力压迫,也顽强地怀孕——顺便提,孩子也不是你。”
“是谁?”
庾晚音又拍拍他。
夏侯澹无语:“端王居然如此鲁莽,真是高看他。”
“喝过避子汤嘛,双方都觉得很安全。他或许还想着即使真有孩子,也可以蒙混过关,毕竟谁能想到你居然……守身如玉,碰都不让碰呢。”
她轻声问:“当初不是送避子汤吗?”
后宫里没有秘密可言,谢永儿早上吐那场,到晌午时已经尽人皆知。入夜之后,连冷宫中庾晚音都听说——还是夏侯澹给她八卦。
庾晚音眼皮跳:“你知道这通常意味着什吗?”
“怀孕?”夏侯澹摇摇头,“现在都这传,但没碰过她啊。”
庾晚音表情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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