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许久,皇帝身边安贤公公来,递给守门侍卫只破碗。
侍卫转手将碗送进洞里,道:“吃吧。”
地上那具不知生死人干又动动,挣扎着捧起碗来,喝几口黏糊糊冷粥,流着泪道声谢,抱着碗挪回去。
庾晚音端着那破碗走进室内,顺手便丢在旁,嫌弃地抹把脸。
侍女已经端来热水等着:“娘娘请净面。”
“那朕说拖她去冷宫,听不见吗?!”
夏侯澹亲自监工,看着庾晚音被打入冷宫,又吩咐道:“将门窗全部钉死,留队侍卫看守。朕不发话,都不许送食。”
连续几天,无人送饭。
庾嫔失宠已成板上钉钉事实,前来围观太监宫女都日渐稀少。余下两三个持之以恒,后来又得见出好戏。
冷宫年久失修,大门有处透风破洞,外头有侍卫值岗。
庾嫔?吃瓜群众暗记于心。
侍卫领命而去,贵妃殿中道尖利女声响起:“看谁敢!”
庾晚音被侍卫路拖拽出来,双鞋子都掉,脸上泪痕斑驳,冲花新妆。
夏侯澹似笑非笑:“谁敢?你在质疑朕?”
庾晚音没有丝毫退让,改平日娇痴无邪做派,凤目圆瞪,竟显得咄咄逼人:“陛下,你会后悔。”
庾贵妃派人去毒淑妃,竟然还被抓现行,这可是不可多得戏码。
后宫看似平静水面下早已暗流汹涌,贵妃殿附近草间树后藏满太监宫女,全是各方派来打探消息。
这些线吃瓜群众目送着皇帝走入贵妃殿,关起门来,说阵子话。然后又顶着骄阳守半晌,愣是没听见动静。
正自汗流浃背抓耳挠腮,忽然听见模糊瓷器碎裂声。
来!
庾晚音洗掉脸上死人妆,露出底下红润脸色,百无聊赖道:“唉,咱们今天干点什呢?”
这天,那破洞里冒出个人影。
只见平日杏脸桃腮美艳无方庾嫔,愣是饿成面如死灰人干,牵线木偶般僵硬地拖着身子挪将到洞口,跪地磕头道:“几位大哥行行好,给点吃吧。”
侍卫充耳不闻。
庾嫔又道:“烦请大哥递个话儿,就说错,晚音真错……”
侍卫仍是不理。庾嫔跪着跪着,似乎没有力气再爬起来,就此头栽倒,躺在门后。
吃瓜群众胆都要吓破。这也玩太大吧?
可惜这回,她再也换不来君王青眼。
夏侯澹摇晃着走过去,脚踹翻侍卫:“谁才是这里主子?”
夏侯澹:“谁!”
侍卫跪地道:“陛下是主子。”
吃瓜群众伸长脖子去听。贵妃殿内不断传出刺耳噪声,仿佛所有器具物件都被毁遍。
踹门声。
只见人披头散发,大步流星地疾行而出,嘶声道:“来人!”
偷听慌忙缩回脑袋,冷汗涔涔而下。
皇帝身玄黑色龙袍半褪,松松垮垮挂在边肩上,露出中衣来,目若疯癫:“将庾嫔拖去冷宫关起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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