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家在二十年前有些势力,从皇后薨逝之后,被天子冷落,在朝中受赵王和齐王排挤,自己族中也没出能成气候人物。三皇子活着时候,他们还有能与两位皇子抗衡底气,三皇子夭折消息,也同时宣告着蒋氏族没落。
蒋国舅虽还有个国舅名头,实际没什官职权利,闲散逍遥得像个野鸡。他偶尔也在官家那里邀邀宠什,官家现在年纪大,反而有些思念当年与皇后夫妻情谊,因此偶尔会拿正眼看眼蒋国舅。
在赵王和齐王看来,这些都无所谓。反正老三死,蒋家还能兴什风浪?他给官家送礼物,送祥瑞,无非是摇尾乞怜,不用理会。
正是如此,小元宝跟着进献祥瑞队伍面圣,路畅通。他长在深宫之中,见过他人本来就少,何况相隔六年,他变化很大,几乎没人能认出他。
官家能觉得他眼熟,也只因他眉眼与故去皇后有些像。
“骑那匹马,本来性情很温和,可是不知怎回事突然发疯,朝着猎场外狂奔,又制不住它,直到跑到悬崖边上,它突然收住脚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被它甩出悬崖。”
“啊!”林芳洲光是听他这三言两语,也能想象出当时情形有多可怕。她想要说话,又怕人偷听到,于是凑到他耳边,悄声问道,“会不会是有人动手脚?哪有那巧事,好好马突然狂性大发?”
热热气息喷进他耳朵里,他感觉自己耳根子有些烫,想躲开,又舍不得。他端坐着,动也不敢动,答道,“出事之后,养马人、看护人,全都被处死。”
皇后离世十六年,如今还能记住她长相,大概也没几个。
林芳洲听到这里,打断他,道,“不对啊,就算你爹觉得你眼熟,可事关皇室血脉,不要说你两个哥哥会从中作梗,便是朝廷重臣们,也要好好商量下,不可能轻易认你吧?就算你有儿时记忆,他们也可以说是你从别处偷听来,借着自己与那小皇子长得有几分相似,前来浑水摸鱼,富贵险中求。你到底是怎说服他们?”
“这倒不用说服。爹喜欢占卜算卦,他认为人身上痣和胎记,与天上星辰对应。身为皇子,事关国运,所以刚出生时,他就找人给算命,身上哪里有胎记,哪里有几个痣,这些史官都记下来,无法篡改。”
“这样也行……”林芳洲有些哭笑不得
林芳洲撇下嘴角,继续在他耳边说,“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,训练匹马难度并不大,还见过训练蚂蚁跳舞呢!”
他点下头,低低地“嗯”声,声音自鼻腔中发出来,有些深沉,又有点说不清缠绵。
林芳洲没发觉他异样,她坐回身体,靠在车壁上,摇着头说,“果然生在皇家就是凶险……那你后来是怎回来?”
小元宝挪动身体,再次挨近她,压低声音给她讲他经历。
他甩掉康捕头之后,先去找他舅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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