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都没反应过来,连童童都只来得及跳下床,连个影子都没追上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皇帝拐走怀玉,她跑过去扒着窗户看眼,跟郭谨道:“老人家,你们公子光天化日地还有没有王法!”
郭谨见怪不怪地提着披风追上去,笑眯眯地回小公士句:“有有,公子他就是。”
童童哑然无语,只得跟着玉狮子、连同头雾水方姑娘面面相觑。而另边,谢玟被萧玄谦路攥着手拽下楼,下楼时踩空半步,头撞进对方怀里,萧玄谦把搂住他腰,扶他站稳。
谢玟抬头退后半步:“故意是不是?”
然而小皇帝言不发,又勾住他腰径直走到牡丹馆馆门,闷不吭声地把对方抱进密不透风马车里。这马车原本是等候圣驾回京,车驾中早有保暖汤婆子,也直接让萧玄谦塞到他怀中。
那页书上,没有动。
方绰怡没听到他们叔侄低语,但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,于是问:“难道萧公子已有中馈?”
“有。”
“没有。”
两人同回答。萧玄谦盯着谢玟那张波澜不惊脸,要不是舍不得,他真想把这人这份出尘脱俗、清淡得体面具给撕下来,把他这具浑身处处写满抗拒皮囊骨肉都揉进怀里,但他偏偏舍不得——还怕多动根手指头,就又会让他产生疑虑。
谢玟盯着他看,萧玄谦却不看他,而是又像昨天那样抱他下,这次却没松开,下巴抵着他肩膀,声音难受得发沉:“你只是怕故态复萌,怕不可救药,不是真厌恶,是不是?”
谢玟叹口气,道:“就算你说对,但又能怎样……”
萧玄谦握着他手,在他身前半跪下来,抬头望着他。这是种很少见示弱姿态,就算艰难,但他也步步退让,点点地割还那些,bao虐性格,他眼睛漆黑幽深、除急切恳求之外,再无其他。
“老师不愿意跟回京,那是咎由自取,罪有应得,才让你这失望、这惧怕,空口无凭,做保证已经没有用,只能如实相告,坦白地告诉您。”他道,“天看不到你,病症就会日日恶化下去,直到耗尽,最多三月,或是疯魔、或是自裁,总归是要病死。萧家无人,要让位给长姐,萧天柔病才刚好,以她心,接手下来注定劳心劳力,说不定三五天就能把人累死。湄儿不通政务,没有手腕,更难以女儿之身为帝……要是病得再重,
“有。”萧玄谦重复道,“年轻时娶,带着孩子跑。”
方绰怡被他说得震住。
谢玟终于舍得开口:“方姑娘,他脾气不好,你别见怪,送你回去。”
他说完就放下书,指尖轻轻地拂过萧玄谦手,意思是让他让开点,然而手指刚触碰到对方,萧玄谦就忽地攥住他手——这样看起来,反而是谢玟自己把手送到他那儿去似。
萧玄谦拉着他转身就走,大步流星地出门下楼,楼梯被踩得吱嘎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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