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人夜握紧他手,突然很嫉妒祝无心。
嫉妒他这多年来,都不自知地享受着江折柳无条件包容和爱护,甚至到这种局面,还让对方被责任这两个字牵扯着再忍让,这几乎已经不再是责任约束,而是江折柳习惯。
他习惯保护别人。
闻人夜靠近过去半抱住他,闭着眼把对方拥住,哑着声道:“捧在心尖上都怕弄脏人,凭什让别人动?”
江折柳静默半晌,安抚地顺顺他脊背,将这只炸毛狮子哄好,才轻声道:“没事,没有人欺负,也没有受委
小魔王缓缓松手,随着他手指离去,细长墨刀也跟着在空气中消散入体。
“别说什你要选择生死自由,江折柳,你都没有真正地为自己而活过,怎就敢觉得无可留恋?”闻人夜走到他面前,脖颈间赤色魔纹隐隐发亮,,bao怒未消,“要你好好治病,你必须听。”
江折柳沉默下,道:“……病入膏肓,药石无医。”
“这些都是废话!”闻人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“你答应,听话,好好医治你,定会有办法。”
江折柳看他半晌,深吸口气,叹道:“强留有何用,并无挂念之事……”
霄剑站起来,死死地盯着他,就在墨刀刀身上蕴含剧烈魔气即将靠近眼前之时,他听到师兄淡漠冰冷声音。
“闻人夜。”江折柳道,“如果你杀他,即便在九泉之下,也无颜面对恩师。”
能叫住这位只有他。江折柳只说这句话,就觉得肺腑裂痛,咳得厉害,但还是蹙着眉继续道:“不过你要是真动手,倒也无妨,没有强迫你意思,只是……”
他话语轻轻地停顿下。
“师父临终托孤,握着手说,让辈子护着他。”江折柳看着他背影,语调柔和下来,慢慢地道,“行百里者半九十,离这辈子,只差步。”
“你要挂念。”
这句话冲破各种阻碍和犹豫,在寒风呼啸之中脱口而出。
江折柳不知道说什好,他看着闻人夜眼眸,忽然觉得即便是自己这样人,居然也无法抵挡片赤诚。何况这种片烧灼着、沸腾着赤诚之心,坦率无阻地显露在自己面前。
他探手握住闻人夜手指,低声哄句:“答应你。不生气行不行?小魔王,以后不见他。”
魔尊大人就算是个刺猬,也能让这句话给熨平刺。江折柳说这句话时,声音低而温和,渗透出股不易察觉包容之意。
祝无心眼前魔气盘桓不去。
又过几息,那把杀戮无数墨刀才撤刃回锋,狠狠地贯进雪地里,激起四周飞雪狂舞。
闻人夜站立两人之间,转过身望向江折柳,盯着他道:“为什说只差步?何时允许你死。”
江折柳怔下,听到他执着至极声音。
“不杀他,但你要跟治病,你这次要是再拒绝,马上就宰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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