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金玉杰极其听话,言不发地躬身行礼,退出松木小楼之内。
烈真整只鸟都僵在那里,好像现在就算有道雷劈都不会动弹似。过好阵,才好像找回点神,无声无息地离开。
江折柳仍旧在原处看书,喝完药就在纸上写字。笔墨纸砚是闻人夜送,都是精品,只是散发着强烈得不可忽视魔气,让江折柳有些用不惯。
他边写,边跟小鹿阿楚商量在楼前种什,两人聊几句,阿楚才很小声很忐忑地问道:“神仙哥哥,你怎知道他们会听你话啊?”
江折柳低眉写字,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放轻声音:“交朋友,提携后辈,虽不能说是正人君子,但也不算是个畜生。”
烈真愣愣。
“你也是。”江折柳扫眼金玉杰,语调冷淡如冰,“你们很吵。”
室内片静寂,炉火时强时弱。
就在这寂静凝涸不动,逼得人难以呼吸之时,才传来烈真有些难以置信声音。
“折柳,你是真不想见到吗?……你就不能原谅次吗?其实……”
擦过他脸颊,截断丝墨黑长发,寒风掠过他脑后,闷闷地钉到什东西。
就在他身后不远处,那把通体墨紫色魔器匕首削断片火红耳羽,只差毫,就能刺穿烈真眼睛。
这只朱雀鸟不知道是什时候来,仿佛只是刚刚才到,又仿佛已在窗外停留很久。
朱雀真君褪去原型,化为人类样貌,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片被削掉耳羽,单手翻窗进来,看眼室内几人,目光都没在金玉杰身上停留,而是径直走到好友身边。
“折柳。”烈真掏出个小小玉瓶,是妖界护体灵露。“回去拿东西过来,应该对你有用。”
那是你没把他们暗恋算进去。阿楚悄悄腹诽道。
“对,常乾呢?”
阿楚道:“他下山去给哥哥买酒。药酒,泡蝎子那种,治风湿。”
“没有风湿。”江折柳道。
“但哥哥不是总头疼嘛,也治头痛。”
“滚。”
他声音戛然而止。
青霖教他带上护体灵露,这样闻人夜就没有理由阻拦,教他努力认错、认真道歉,让对方顾念昔日情分,却没有教他,该如何面对眼下局面。
烈真眼里火焰几乎要熄,浑身温度压低到前所未有程度。
他之前都没有落实感觉,直到此刻,才能极为沉重地意识到,他究竟失去什。
烈真浑身都是刺目赤金色,他抬起烈焰般眼眸,朝着闻人夜扫眼,竟然对刚才那把匕首什也没说,转而探手去握江折柳手腕。
闻人夜顿时觉得他有备而来。
“以前事是错。”烈真看着他道,“但会补偿你。你别不理啊……”
他话语未尽,江折柳就把手移开,低头继续喝药,直到把苦涩汤药全都喝完,也没有看桌上护体灵露眼。
他放下瓷碗,平静道:“你话好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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