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疼。”
江情已经完全失去判断,下意识地道:“哪里……哪里疼?”
还未等他反应过来,虚掩门骤然打开,阿青再也按捺不住,过去将晏迟扶起来。
可他疼站不稳,只能半靠在阿青身上。墨色发梢之间,半是雨滴、半是冷汗。
阿青做事向来妥帖,见事情不对,早就去让人叫产公与伺候人,即便是这种天气,切也都稳妥就绪,只是比预产期提前小半个月。
“这些纸,是给自己烧。”他重新跪下,低声道,“无论最后,处置如何,都不想再参照你样子,这样苟且地……活着……”
烛火被微风拂动,略略发颤。
江情直没等到回应,随后转过目光看向晏迟,见到他直没能起身,便伸出手触摸对方,道:“晏迟?”
晏迟确没能听明白,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,连徐泽离世都是方才才知悉。
他心痛得厉害,根本止不住眼泪,却又发不出声痛哭,似乎那些声音都在喉咙里被堵住,锁死在齿关,连半句也无法发泄出来。
备。
江情盯着铜盆里烧灼纸钱,道:“别演。晏郎君。”
他将几个元宝烧进去,继续道:“人人都说你和善温柔,真以为是这样,真觉得自己手段卑劣,抢你恩宠。”
江情语调沉寂,似是眼中只有这盆祭奠之物。
“晏郎君,你实在是高明,时机也准、下手也狠,这下全宫都知道要陷害你,在陛下心里,也能复宠。”
轿子就停在法华堂外,随后赶到百岁和静成将晏迟扶回轿子里后,根本没有时间去看里面究竟是什人。
江情怔愣地跪坐在原地,地面上铜盆仍旧在燃烧着纸钱,烟气刺得他喉间发痒,忍不住咳几声。
他望着眼前燃烧火光,心中实在找不出人选来,是谁都不奇怪。
直
江情拨开他耳畔发丝,怔然地看到对方眼眸。
个早就知道这些事、着手布置切人,怎会是现在这种状态?
那双墨玉般明眸,浸满水光地望过来,眼神似是件无法触摸水晶器具,碰就要碎。
江情愣半晌,扶住他肩膀,哑声低问:“你……不是你?”
那还有谁……谁会做这种事情?江情脑子里乱糟糟,他伸手抱住晏迟,抬手抚过对方脊背,听到耳畔哽咽低微语调,声音轻得快要消失。
他低下头,喃喃道:“没想过害你。根本就不想见到你,每次见到你,就觉得自己像是个毫无用处残次品。”
他语调稍稍激烈起来,随即骤然顿,站起身,勉强给灵前上注香。
“你太高明,自愧不如。”江情闭上眼,而后又睁开,手中线香几乎都没能插稳。
“晏迟。那天你跟说话,都是假吗?都是骗?你也想除掉阻拦你每个人,是不是?”
他情绪好似早在别地方发泄过,即便此刻质问,也低哑痛苦,毫无生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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