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压抑到极致,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焦墨,让人呼吸之时,都觉得艰涩困难,直到青莲从袖中掏出那件折扇,声音很低地道:“知道你不易。”
她慢慢地道:“如今,并不能予你子孙绕膝福分。只是即便冒死,也愿意接你回去,离开这里。你愿不愿意……”
青莲也说不下去,她略微仰首,叹口气,旋即道:“不能害你,阿衾,你若不愿意,也可直接跟说。”
空气寂冷,时间缓慢地流淌。司徒衾抬起头,眼角发红地道:“你还记得你原名吗?”
除在战场上卸甲、进入宫中辅佐殷璇宣冶之外,他人都会在进宫后更改姓名,改成两字。
靖安宫问琴阁,难得身明艳服饰徐泽坐在窗边。他似水墨晕染而开柔软眉目,在此刻稍稍展示出其原本冷淡特质。
那件折扇被无逍拿去,请青莲女使过来见。他昨夜刚刚想出法子,这才去请,倒杯茶,静默地想着应该等多久,等多久才不算令人失望。
不多时,问琴阁外传来声恭敬问候,语声清晰。
“给徐长使请安。您说那块布料,确是尚宫局错漏,姜尚宫已来向禀明,容向您赔罪。”
徐泽挑下眉,隔着院子面无表情地道:“您这个品级女使,原本是最有体面,现在可就剩张嘴是有些用处,却没想到连这张嘴里话都要欺瞒,可您是陛下人,不敢晾着,进来回话吧。”
灰,润出片明亮色泽。
殷璇出来这趟是宣冶跟着,晏迟在楼下看多久书,她就在楼上听多久雨。
阿青也是在听到书册掉落声时,怕有东西砸到晏迟,便准备上楼去看看,但听到晏迟声音之后,又觉得有些奇怪。
直到宣冶出现在面前。
她带着银色八宝攒珠冠,银钗穿发,配对珍珠耳饰,身上仍然是那件靛蓝明月飞鱼女使服,腰间缠着乳白色玉坠宫绦。
司徒衾字句颤抖地
随着门口帘声响动,青莲就立在屏风之外,与内室仅有方寸之隔,若这是未曾服药宣冶女使,徐泽绝不敢让她进入到侍君寝殿之中。
徐泽转过头,略微抬手,将分割内外屏风推到边去。他咳几声,让无逍伺候着喝药,并没去管另边情形如何。
屏风之后,司徒衾静默无声地坐在原处,垂首看着地面,言不发。
汤药苦涩气味渐渐蔓延而开,遮蔽过香炉里香料。
雨声愈浓。
阿青登时愣在原地,立即明白过来是谁在上面。他看着宣冶大人凝望过来神情,觉得脸上下子烧起来,磕磕绊绊地道:“大人……大人衣服,洗过、也熨烫过。您这照料,实在无以为报,、去给您把衣服送回去。”
他才刚转过身,忽地被宣冶拉住手腕,身后传来对方慢慢响起声音。
“不要还给。”宣冶看着他道,“阿青,留在你那里,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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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应当是同场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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