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才无逍来请时,说只有您跟怀思榭司徒郎主。”
晏迟怔下,记起徐泽那日来见他说几句话,又想到司徒衾与他同行时说句“并无恩怨”,便预感到这回是为什。
徐泽此人,虽称不上光明磊落,但到底算是恩怨分明。既然他与司徒衾恩怨已结,与晏迟之间,便只有恩,没有仇。
若非晏迟当日阴差阳错间相救,恐怕到如今之日,他知悉真相后,只能懊悔痛惜,不可转圜。
阿青从旁挑选佩腰坠子,低声道:“再不透气,把哥哥都闷
晏迟哪有那个颜面说昨夜事情,他那时候情绪上来,竟真控制不住。现今醒才反思起来,殷璇问些话,他便如实回答便是,怎还跟她赌气别扭……
这是天底下最不能得罪人,他倒好,夜里让人说得难过,点儿都克制不住,竟然让坐拥天下、三宫六院圣上抱着哄半宿。
若是照这下去,再有人说他是蓝颜祸水,晏迟恐怕也会心中有愧、不敢反驳。
阿青等半晌,才听到晏迟有点没底气声音。
“没欺负……”
出门,连个鸟雀都不往外飞,省得你边操劳国事,边惦记……”
他声音越来越轻,直到被对方手触下腰,才忽地吸口气,不敢说话。
语声暂歇后,晏迟又想想,主动凑过去些,轻声道:“孩子……”
殷璇起火又被这句话打消,第三次老老实实地收回手,默念自己就是当世柳下惠。
秀色可餐,可惜只能看,不能吃。
他这种语气,如何教人相信?阿青心里急,却也无可奈何,宽慰道:“陛下疼哥哥,阖宫看在眼里,有时犯气苛责几句,哥哥别放在心上。”
他越是这说,晏迟越心虚,想起昨晚事情,心道岂是她苛责,倒把这位陛下责怪番。
古人说恃宠而骄,原本以为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,没想到两人情起之间,是管不住心绪。若以后真有间隙,心生怨怼,恐怕会更痛楚难熬。
正当衣袍系紧,切妥当之时。百岁从屏风外转进来,开口道:“郎主,徐长使请您去梨园听戏。”
这时候赶得倒是好。晏迟想下,问道:“都有谁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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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殷璇因有朝政之事,早就离开。洗漱更衣俱是阿青和百岁服侍,未将晏迟叫起来。
等到过时辰晏迟才醒过来。他坐在妆台边由着阿青给他梳发,边低头在妆奁里挑簪子,边嘱咐阿青以后要把他叫起来。
阿青拢好发丝,收入冠中,无奈道:“哥哥说得轻松,陛下让你睡着,不许们吵,满屋人都不敢在内室造次,帘子里连喘·气声都不敢重点儿,怎把哥哥叫起来?”
他梳拢好长发,又从衣架上拿下来件雪青袍子,覆在晏迟素色中衣外边,给他穿上广袖,打好系带和内领子里凤凰扣,道:“昨夜可是吓着,听半夜动静大,陛下可是欺负哥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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