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迟动作顿,有种被说中隐蔽心绪之感,他挑选都是安神中草药,嗅来都觉浓烈发苦。
“不送给她。”即便被猜出,却还忍不住遮掩心事,“自己留着。”
这话出,不止百岁,
晏迟抬眸看他眼,伸手移开镇纸,将谱子收进书匣里,道:“不许说。”
阿青郁郁地坐回去,但也知道自家郎主顾虑。他习得最好是琵琶,而琵琶古来便是女人们乐器。人说苏东坡苏学士词,可用“铜琵琶、铁绰板,唱大江东去。”正是因琵琶沉重,背板铜制,更因其音色苍郁。
不止本朝,连前朝亦将琵琶作为将门之女所掌之器,作为征战时鼓舞士气之用,有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饮琵琶马上催。”名句,故而名门君子若能得琵琶圣手之名,是可以比肩女子莫大殊荣。
只是这样风头太盛,晏迟不喜欢在本就不易处境中,仗着殷璇对自己有二分另眼相待,就再卖弄。
他固然是谨慎行事,也是怕自己挥霍宠爱,伤她心。
而会放松。”
阿青道:“哥哥也说徐公子心有七窍,他不会听不出来?”
晏迟落笔写会儿,又道:“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。倘若徐公子多想层,而刀口却真落在饮食上,也说不定。但无论如何,悬心都是徐泽。”
此话说完,晏迟将刚才记谱子忘半,让静成坐在下方重弹遍,再听片刻,才继续提笔。
“那们……”
外头灯笼挂得差不多,百岁挑帘儿进来,先靠在炉火前暖暖,仰首笑着道:“燕飞女使虽然不会说话,可动作利落,看比旁院里三五个都好使。……咦,这架琴不是前几日尚宫局送来讨您喜欢东西吗?”
“嗯。”晏迟应声,“杉木琴面、梓木背板,是架断纹琴。”
“这冰弦好看。”百岁过去试着碰碰,不好意思地道,“可惜不会。”
即便是京中君子之间最广为传播学习琴,也并非是人人都能习得。静成也只是勉强能弹而已。
他不再看着这架琴,浑身褪去寒气时,就爬上软榻,看着晏迟把前几日做到半香囊重新拿到案上,忍不住道:“郎主,陛下身上好多玉佩香囊、宝珠玉印,即便您做,圣人也戴不两天。”
“他现在不敢动。”晏迟道,“只是这几日,都不要再登怀思榭门,免得惹恼他。”
阿青边研墨,边点头。直等着晏迟写完这段谱子,才道:“……虽说没有祝礼这节,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元宵宴上,要做射覆、传飞花令,还要猜灯、投壶、作诗,若有不济,罚到众人之前展示技艺,也属常事。”
晏迟说完这几句,随后搁下笔,将记好谱子压在案上,晾干墨迹,继续道:“郎君们都会古琴,到时若真得不济,弹出来给他们笑话番,也就没什事。”
阿青凑到晏迟跟前,试探地道:“可您最好不是琴啊,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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