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杨闻言在他身旁慢吞吞坐下来,看眼账单,又从贴身口袋翻出叠皱巴巴钱,五块,十块,块,二十块,张张
陈美英几年前就死,但白杨还是每天都过来,闻绰不说话,给他颗巧克力,让他坐在身旁,捏着画笔,沾起颜料,在柳若卿哭闹声和踹门声中作画。
白杨听见房里传来撕心裂肺呕吐声,拍拍闻绰手,闻绰却捂住他眼睛,淡声道:“别管。”
笔下不停,幅画渐渐呈于眼前,是生命力顽强,象征着不屈不挠白杨树。
……
柳若卿死那天,闻绰跑,没人知道他去哪儿,家里奖状被撕地,画具也摔碎,白杨每天都找他,每天都找他,就是没找到,半个月后,闻绰自己回来。
盖看向闻绰,脸上没什肉,就显得那双眼睛愈发大,闻绰越看越喜欢,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,俯身把他抱起来,却发现这孩子比想象中要轻。
也许是父母基因好,闻绰身形修长,十几岁个子就蹿老高,抱着白杨丝毫不费力:“走,去哥哥家玩,给你吃巧克力。”
白杨还是不吭声,睁着双黑漆漆眼睛,软趴趴靠在闻绰肩头,轻嗅他浅色毛衣上淡淡薰衣草香。
闻绰觉得这片住户小孩子都贼吵贼能咋呼,每天闹人脑袋疼,在楼梯疯跑个没停,所以不爱和他们玩,都像白杨这样安安静静多好,又乖又好看,就是傻兮兮,被人卖都不知道。
柳若卿那个时候身体已经不太行,也不管闻绰,每天精心化妆,把自己打扮漂漂亮亮,出去慢悠悠晃圈,收获些惊艳目光,然后靠在窗户前伤春悲秋。
他染着五颜六色头发,和群小混混压马路,喝酒飚脏话,打架骂人,再看不出以前模样。
……
餐馆空调有些老旧,嗡嗡声不断,白杨用抹布擦擦桌子,把菜端上来,闻绰见状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,用筷子点点桌面,发出沉闷声响:“坐着吃饭。”
这话是对白杨说。
闻绰刚刚去趟银行,七拼八凑弄出来五百块,他心想留着干嘛使,又不能买别墅又不能买跑车,交房租也不够,花干净拉倒。
陈美英自顾不暇,压根也没想让白杨上学,闻绰闲着没事,就教他读书认字,语数外什都教,白杨看着傻,但该学都学会,闻绰会什,他都会。
他是他手教出来。
那个时候闻绰,是传说中别人家孩子,回回考试都是满分,奖状摞摞往家里拿,英语说比老师还流利,会弹钢琴会画画,大家都说他以后肯定有出息。
但闻绰看起来并不怎开心,仿佛他想要并不是这些,那摞摞代表荣誉奖状证书,在他眼中和废纸,和微尘没有什区别。
闻绰上初中时候,柳若卿病情也恶化,每天都吐血,药也不吃,嚷嚷着要跳楼,再没有以前静谧美好样子,像个泼妇,闻绰就把她反锁在卧室里,个人在外间画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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