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之道:“父亲性子太过耿直,已经做好身死报国准备,自然不会留什后路,现在城外全是辽兵,这个暗室除谁也不知道,等走你就待在这里,干粮和水都已备好,出什动静都别管。”
他转身看向沈妙平,却因着四周黑暗,让人看不清脸上神色,只声音平静,如往昔:“此战不会太久,翌日早,若得胜,自会打开暗道来找你……”
暗室中除干粮和水,另有张睡榻,谢玉之说着倾身,并压下沈妙平肩膀,迫使他低头看向床底,这才继续后面未尽话:“若没来,你等干粮吃完就立刻逃出去,床下地砖掀开,有条暗道,很长,也很黑,会很难喘气,但你不要怕,顺着直出去就是城郊……”
沈妙平从头到尾言不发,闻言不知为何,忽然下子猛站起身,对上谢玉之沉静目光,他后退几步,反应过来自己行为有些过激,半晌,又掀起衣袍下摆,重新蹲下来。
“你继续。”
上罕见没有什笑意:“你有腿疾,可别去凑热闹,帮也帮不上什忙。”
话虽如此,统率三军半靠兵符,另半靠却是威望,昌国公府子嗣单薄,统共就谢玉之个能扛事,换旁人调不动兵马,皇帝也信不过,再说谢延平年事已高,他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。
谢玉之道:“当初远征东夏,右腿中箭,伤势比现在还重,不也带着军士杀出条生路,再者说,腿虽然瘸,弓还是能挽动。”
沈妙平不知道该怎说,抿唇不语,莫名有些心烦意乱,谢玉之见状笑,拉拉他手:“来,穿上衣服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沈妙平用被子蒙着头,背过身去躺尸:“懒得动。”
沈妙平道:“你继续说吧,听着……”
谢玉之有条不紊,继续道:“倘若礼亲王事成,谢家必受牵连,你逃出去就隐姓埋名,再不要回来。”
受牵连是什意思,两个人心里都明白,要满门抄斩,要挫
“必须动。”
谢玉之把他强行拽起来,又给他套上件衣裳,攥着沈妙平手走到隔间书房:“今夜和父亲不在府中,外头虽留人手保护你,可到底也不稳妥,你自己要当心。”
他说着将多宝架上个古董花瓶移开,露出里面小半个巴掌大暗格,沈妙平见状怔,谢玉之却并不解释,将里面机关用力按进去,只听哗啦声响,书桌后方整面书架竟自动往旁边移动些许距离,露出个只能容纳人通行暗道出来。
谢玉之点根蜡烛,神色在烛火照耀下并未柔和半分,他罕见强硬,拉着沈妙平走进去,待他们身影消失后,书架又缓缓移动回去,仿佛刚才什都没发生过。
入目是片漆黑,烛火亮起,显露出脚下条阶梯暗道,这里空旷,连轻微声响都能引起回音,沈妙平下意识扶住谢玉之,接过他手中蜡烛,同他起走下石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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