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群辽人啊,身肉膻味,身上也不爱熏香,粗鲁紧,可把楼里姐妹给愁死,礼亲王也不是什好东西,整日把他们往春宵楼领,全盛京只有们这间青楼不成,对面连云阁,南曲雪月勾栏又不是没有漂亮姑娘!来便来吧,规矩也不守,指名道姓要见楼里头牌,以为这是什地方,有钱就可以睡姑娘?!”
大清早街上没什人,青楼姑娘还没醒,正好沈妙平等人巡街经过,钱通老相好若云倚在栏杆边将腹中苦水倒个尽,说完没忍住还翻个大大白眼,连形象都不顾,可见心中对那些辽人十分看不上。
钱通嘻嘻哈哈:“你躲着些,缺钱找要,可别上赶着伺候那些畜生,躲过这阵就好。”
若云啐他脸唾沫:“前些日子让你买根簪子都没银钱,又拿去喝酒吧,指望你老娘能饿死,站着说话不腰疼!呸!”
沈妙平见状也不知该如何说,只道:“他们若是闹事,尽可来报官,旁人不管,定然是管。”
问道:“你整日都是副笑模样,心中可曾有过难受时候?”
沈妙平想想,然后道:“小时候有吧,但又觉得没什用,谁让难过,欺负回去就是,这样不就开心。”
谢玉之不由得摇头失笑。
他二人也没坐马车,踩着月色慢慢走回去,路上说许多,例如谢玉之十六岁被昌国公逼着上战场时候,前夜曾躲在帐子里害怕偷偷抹眼泪,沈妙平咸鱼似人,小时候最大梦想就是有间自己房子,不用再寄人篱下,林林总总,都是些琐碎事。
快到府邸时候,沈妙平不知想起什,出声问道:“贵妃娘娘怎忽然把岳父大人叫进内殿去,她素来是稳重,莫不是有什急事?”
若云闻言立刻变副笑脸出来:“还是沈大人说话熨帖些,当官就是不样。”
语罢转身进房里拿包点心出来,用油纸裹着,径直从楼上扔到钱通怀里:“整日正经饭不吃,就知道喝酒,快拿着滚远些!”
“哎!”
钱通心花怒放应,后半条路巡街时候,只见他望着点心傻笑,沈妙平将切收入眼底,笑笑:“你若喜欢她,攒几年俸禄,大可替她赎身去。”
谢玉之没头没尾道:“召父亲不定是她,或许另有其人呢?”
沈妙平不明白:“嗯?什意思?”
谢玉之松开他,自顾自往前走,清冷眼中漾出些许笑意:“不告诉你,你自己猜得什样就是什样吧。”
谢玉之不说,也许其中有更深含义,天家之事最无常,兼得昌国公府手握兵权,难免要牵涉其中,所幸沈妙平好奇心不大,便也没有再问。
之后几日,大辽使团并未急着离去,而是又向皇上敬献牛羊珠宝等物,哄得龙颜大悦,陛下吩咐礼亲王带着他们四处转悠,领略大晋风土人情,沈妙平日日寻街,只要路过春宵楼,必然能看见那堆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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