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盏茶时间,
谢玉之心想他这下总该走,谁曾想眼角余光暗,却见沈妙平撩起下袍直接跪在他身侧,瞳孔不由得缩,冷声质问道:“你做什?”
当然是刷刷岳父好感度咯。
“还有盏茶功夫您就跪完,夜深路黑,妙平在旁等着二爷。”
沈妙平说完对他笑,容色绝世,旁站立丫鬟都看痴,谢玉之胸腔起伏两下,丝毫不领情:“不用你管,今日跪足个时辰还没跪够,速速离去!”
“不管你,你也别管,就当今日还没跪够吧。”
国公夫人去世早,府上仅有谢延平早年间纳名妾室,可惜也是人微言轻,平日规行矩步甚少踏出院门,谢三爷又是个经不住事,如今谢玉之被罚跪,时竟也无人来劝。
夜已深,树影婆娑,衬着天上明月,枝叶都仿佛镀上层浅淡银光,地上鹅卵石闪过抹莹润色泽,倒是好看紧,只是跪上去可就不大舒服。
旁小丫鬟手里拿着软垫,不住哭求谢玉之垫在腿底下,他却闭目,皆充耳不闻,谢延平恼,在屋里砸碎盏茶盅,怒声道:“由得他去,从小身死硬脾气,半点不讨喜,迟早要吃亏!”
暗处有人在看笑话,然而待瞧见人走进来时,又都纷纷收回去。
“夜里寒气重,入体到底不好,二爷该替自己着想才是。”
沈妙平似乎是生气,敬称也没用,时不时抬头看看月亮,低头看看花草,个人倒也自得其乐,谢玉之不知为何,看他眼竟也没再搭理。
夜里石头浸寒气,跪着本就不好受,更兼得谢玉之腿有旧伤,时只觉疼痛刺骨,仿佛跪并非石地,而是针地,他身形微晃,肩膀略微垮些许,旁监罚嬷嬷见状,手中竹条应声落在他脊背上。
“二爷肩塌,请直起来。”
谢家军伍出身,家法自然比常人严苛些,跪要跪得笔挺,腰不可弯,肩不可塌,头不可低,能把人蹉跎死。
谢玉之闻言,默不作声将肩直起来,然而因为之前足足两年卧病在床,汤药早已掏空他身子,他额上逐渐有冷汗滴落,面色苍白若纸,偏生在夜里瞧不太仔细,那嬷嬷也没发现。
谢玉之耳畔陡然响起道温和带笑声音,听起来十分熟悉,他倏睁开眼,却见沈妙平不知何时蹲在自己身边,见状先是怔,随后反应过来,目光幽暗看着他:“你来做什,瞧笑话?”
“天下笑话何其多,又何必非要瞧二爷。”
沈妙平并不在意他恶劣态度,从丫鬟手中接过软垫,低声和他说话,像是哄不听话孩童般:“垫在膝下吧,不然岳父瞧也是要心疼。”
谢玉之淡淡移开视线,目视前方,并不理他。
沈妙平见状不由得笑,将软垫放置旁,心想他从没见过这笨人,自找不痛快,但凡软和点何至于跪今天这遭,面上却叹口气道:“好吧,二爷不愿用就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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