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七)
萧夙果真在这里修心养性二十年。
仇恨、美色、权势、钱财、力量……这些东西总有样能令世人疯狂心动,可他曾拿起又逐个放下,每天闻鸡起舞地练剑,或是守着炉子打铁,实在闷得慌就去山下镇子里喝茶吃饼打零工,跟帮老少爷们儿闲磕牙。
若是当年炼成凶兵祖师爷还有在天之灵,见到这等没有点人生追求后辈,想来也是压不住先人板子。
然而,他虽然活得好似胸无大志,剑道修行却日没有懈怠,日以夜继地用心血和魂灵温养锤炼神兵,灵涯剑几乎与他融为体,念动便剑出,念休即止杀。
不服,因为杀人造业不是兵器,是执兵人才对’。”净思站在他身边,“他收你为徒是为再现神器雪兵道污名,死得其所,无怨无悔,只要你莫忘初心,他便别无所求。”
老道士没有留下关于攻山者只言片语,就连陨落都是自己兵解,未将星半点恨火留给萧夙,只为他无牵无挂地路向前。
生死有大限,唯道无边涯。
萧夙在坟前跪三天三夜,然后重燃炼兵炉开始修冶剑胚,完成铸剑形最后步,待出来已是八十天后,粗糙剑胚被细细琢磨刻镂,剑具装置配齐,柄上刻两个小字——灵涯。
“还把当时剩下寒星陨铁也打剑,就叫‘玄微’,以后传给徒弟。”萧夙对净思微笑,眼睛里如含着把碎光。
净思当年放过这冒犯天威三神剑,自然也要担负起相应责任,每年都会抽时间过来看看,对他日千里进境如指掌。她不喜废语,萧夙也是个实在人,从开始实战切磋、讲经论道,到后来盘棋、本书、些见闻都可交流,大大缓解独居深山冷清,也让行踪不定地法师有个固定去处,谁都没多话,却有心照不宣。
萧夙每每盼净思过来比盼过年还热切,却没想到这回对方给自己带个娃儿来。
那小娃儿长得粉雕玉琢,浑身透着股灵气,还把净思那股冷清劲儿也学两分,看得萧夙心里咯噔,好悬没问出“这是不是你儿子”蠢话,上前毫不客气地将其拎在手里晃晃,觉得跟鸡崽子重量差不多,使得刚刚还假装沉稳小娃立刻破功,蹬腿缩脖无所不用其极,可把他逗乐。
净思对这欺负孩子
净思唯抬眼:“你不怕那些人又回来吗?”
“这是师门。”萧夙握紧剑柄,笑容虽然依旧,已经长开轮廓却有些冷冽,“来者是客,犯禁者死。”
净思目光微凉,本就漠然脸色更冷三分,却见萧夙又挑眉,笑得如春水化冻,对她说道:“今后就在这里修心,你把武器亮出来,日后打把新戟送你。”
当年站在净思面前不足腰身小叫花子,现在已经比她还要高出个头来,面容虽然普通,不笑时却显肃然冷冽,可旦笑眯眼还跟那时傻孩子样。
净思看他会儿,点头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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