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挖除心魔之后,他安静许多年,直到上次你进入问道台,又把他给叫醒。”道衍神君轻叹声,“他醒来时候意识还很浑噩,又见到你身边有另个自己,你说……他是什感觉?”
暮残声浑身发冷,他想起在芥子之境里面具人对琴遗音狠辣无情手段,又回忆着最后次在归墟见面,对方问出口那些话——
“同张脸,同样声色情态,甚至连性格和记忆也能跟他模样,你为什不愿意?”
“你就不好奇是谁,为什会出现在他梦境里吗?”
“倘若有天,要你在天下众生和他之间选个,你选谁?”
净思都猜错件事。”道衍神君淡淡道,“你们以为,融合是什?”
在真实世界里,启动九曜轮必须混沌之力,道衍神君为此找上琴遗音,不惜让出构造第四界主动权换取对方答应融合,使光影两面打破界限合二为,由此导致后果不仅是神魔力量交融,更是两个魂魄互相侵蚀。
心死性缺琴遗音终落下乘,可道衍神君也没有赢。
融合之后祂虽然以道衍神君为意识主导,可琴遗音执念生出魔障,仿佛浓墨重彩在白纸上肆意涂抹,对道衍神君影响极深,长此以往,祂很可能被琴遗音意识反制侵吞,可已经融合神魔再难分割,除非让琴遗音意识安静下来,不再兴风作浪。
要做到这件事很难,万幸琴遗音那时候已经有弱点,即为他自己心魔。
“可你有没有想过,若是你死,他就会变成那个天下公敌?”
“……”
握戟手臂终于颤抖,道衍神君屈指扣住尖锋,神情似是温柔怜悯,目光却淡漠无物:“这就是你们口中感情,美丽而丑恶,坚强又脆弱。”
那根手指看似无力,暮残声却怎也抽不回戟尖,他牙关紧咬,背后冷汗涔涔。
“应该感谢你。”道衍神君淡淡笑,“你让他认清
“新生心魔乃是琴遗音那颗心脏所化,凝聚他对你全部感情与执念,是他能够侵蚀毒疴根源。”道衍神君屈指点在自己心口,“在进入第四界后,把它挖出来……换言之,你在此世遇到那个琴遗音已经不是心魔,而是他自己。”
世上确不可能有两个完全相同存在,除非其中个是假。
原来琴遗音本是真实,可他答应融合,其实就是变相抹杀自,在混沌之力死灰复燃那天,他化自在心魔已经不存于世,只作为道衍神君隐于黑暗中片面;
第四界琴遗音本是虚假,可他乃真实自心魔,在本体意识被道衍神君镇压后,为补全此世空缺,九曜轮法则赋予他独立存在权利,成为新他化自在心魔,完美继承曾经切。
因此,这世琴遗音会在短短十年里从无心到有情,不只是生命际遇与真实世界天差地别,更重要是他自己本就是颗心化成,而暮残声在原本死寂肉块里重新注入热血,使他怦然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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