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日落不见升,这是多遗憾事情。
可惜这世上总有些遗憾难以弥补。
暮残声走入剑冢,沉重大门轰然关闭。
暮残声将坤德令抛还给他,认真地道:“多谢师兄成全。”
“天净沙封锁适才溃散,静观师叔已经过去。”萧傲笙收下令牌,语气淡淡,“他势要问清宫主陨落缘由,常念师伯必将因果引到你身上,倘若让静观师叔见你,他决不会放过。”
暮残声笑:“那他没机会。”
萧傲笙深深地看着他:“你不回来吗?”
“回,当然要回。”暮残声想想,张开双臂给他个力道十足拥抱,“只要你们都还在等,就定会回来,虽然……那可能是很久以后。”
,都从未真正想过抹杀彼此存在,遑论从来都不偏不倚净思。
对于静观来说,她不只是同修,更是他至亲。
在意识到净思陨落后,静观浑身僵硬,脑子里片空白,他在心里拼命呼唤她名字,最终却只等到常念声叹息。
那瞬,静观只觉得自己某根弦“啪”地断掉。
他没有,bao怒或者悲愤,反而平静得令人恐怖,阴云遮天蔽日,森然笼罩整座北极之巅。
萧傲笙较真地问道:“很久是多久?”
“天,年,十年,百年……谁说得准呢。”暮残声放开他,眉眼若弯月,露出经久不见轻狂洒脱来,“不过,只要太阳还会升起,哪怕是在日复日后,那天总会来,所以你们都要好好保重。”
萧傲笙闭上眼,缓缓点头。
暮残声与他擦肩而过,在即将推开大门时忽然驻足,回头望眼那站在通道尽头身影,忽然有些遗憾。
卿音不在啊。他在心里暗道,还想跟他相约看日出呢。
正因如此,即便今日众人心思各异,没有谁胆敢在这节骨眼上有所动作,即便是与静观暗中合作多年司星移也不愿面对此刻人法师。如此来,这个本该轰动天下噩耗不仅没有传开,反而连大点水花都没有溅开,死死压抑在重玄宫山门之内,无论外面那些高修大能是否有所感应,只要日得不到重玄宫确认,就不敢轻举妄动。
萧傲笙昨晚离开本就没有惊动旁人,他将坤德令借给暮残声,回来得悄无声息,静默而冷厉地看着在场每张面孔,将所有人言行神情都镂刻在心里。
正如净思所说,静观或许会在她死后将玄门彻底绑上人族大船,可那是在他真正接受她消亡之后,而在这以前,他会是替她镇住北极之巅擎天柱,只要萧傲笙能够善加利用这点,就能坐稳下任宫主位置。
彼时他还不甚明白,现在却都懂。
黄昏到来时,萧傲笙回到道往峰,屏退剑阁众弟子,独自守在剑冢地宫门外,当夕阳最后缕暖光即将消失,他终于等来那道踽踽独行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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