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祇血液闪烁着淡淡金辉,祂好似感觉不到疼,以身为鞘锁住琴遗音这条手臂,后者本该转为虚相抽身而退,却不知为何僵持在那里。
“无心无情,不死不灭;情生意动,缘劫双至。”道衍神君右手轻轻点在琴遗音胸膛上,“你与他终成彼此劫数,他身死道消,你止步于此。”
“知道……早在他死那天,就再也不能赢你。”琴遗音扯下嘴角,眼眶血红,“只想再看他眼。”
道衍神君望向那面布满裂纹冰壁,发出声几不可闻喟叹:“他已经不在此世,你只能在个地方找到他。”
“何处?”
方世界之外。
琴遗音当然听不到他声音,遍遍执着地问着,人面已经压过高耸山崖,被乌云吞没峰顶就像遭到猛兽啃噬,连块碎石都没能漏下来,暮残声毫不怀疑当这张人面与大地贴合之际,它会吃掉这世上所有人。
没有谁能回答他,就在人面越来越近时候,道身影出现在这里。
与琴遗音容貌极似道衍神君站在他面前,仿佛镜生双子,面映照光华,面隐没暗影,祂左手依旧平举,掌心托着却不再是蜗壳,而是只圆轮,形如日晷,九星入盘,森罗万象命纹都镂刻在上,与暮残声当年在芥子之境里所见到巨轮如出辙,只是那晷针停留在始终点,仿佛尚未开启轮回。
“他在哪里?”面对道衍神君,琴遗音重复自己问无数次话。
“你过往,你记忆,即是……你梦里。”道衍神君将左手平举到琴遗音面前,凝固不动圆轮在此刻飞快转动起来,暮残声惊骇地发现周遭切瞬息万变,从满目疮痍冰天雪地跨越到春暖花开昙谷,有些狼狈大白狐狸正四爪并用地刨开片废墟,把个瘦骨嶙峋小鬼掀翻在地,先是骂骂咧咧地教训,继而变作白发红眸青年,嘴硬心软地把小鬼抱起来,满嘴不着四六荒腔野调,抱孩子手却稳如磐石。
道衍神君永远是那副无喜无悲神情,淡漠道:“逝者不可追。”
哪怕暮残声再怎满头雾水,听到这话也不禁觉得……这位神君殿下果然不会说人话。
短短句话,就掀琴遗音块逆鳞,人面猛然下沉,道衍神君左手上举,将要塌陷天空就被祂稳稳撑住,同时千百株玄冥木拔地而起,无以数计人面花勃然怒放,将冰雪皑皑大地变作森罗鬼狱,神魔在此交锋对决,雷电从云涡中劈下,业火从地缝里喷出,几如末世。
暮残声越看越是心惊,除昙谷大劫和北极之乱,他再没看到过道衍神君出手,对这位神祇认知多半来源于传说,可他自认解琴遗音,知道对方作为道衍心魔,必有与神相争底牌,只是随着神道信仰千年来长盛不衰,道衍神君力量势必已经增长到无法想象高度,而琴遗音虽有众生执相为魔力来源,到底不如祂。
可是,他现在亲眼看到琴遗音手洞穿道衍神君胸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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