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知他为道所弃，知他性情恶劣，知他罪行难恕……知道，他是归墟魔罗尊，或有
日将使生灵涂炭，万鬼同哭。”暮残声语调平静，却带着冥顽不灵
固执，“你说这些，都知道。”
“……你既然明白，何必要去？”萧傲笙握剑手微微颤抖，“经此役，你们已然两清。”
“你就当执迷不悟。”暮残声低下头，“师兄，知道自己在做什
，此去无论结果如何，定不累及无辜半分，决不后悔，倘若有朝日他当真危殆玄罗，必在众生血溅之前跟他起万劫不复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求你，师兄。”
暮残声沉默
下，坦然道：“去找个满口胡言混账东西。”
萧傲笙终于抬起头：“十年沉冤得雪，大好前途当先，你却要自甘堕落？”
暮残声并不反驳，只是笑下，几乎就在眉眼微弯刹那，寒芒乍破夜色，如雪剑刃穿风而至，横在他颈侧。
“从未想过，咱们三个会走到今天这步……”萧傲笙眼眶通红，压抑着胸腔里翻涌情绪，哑声道，“暮残声，还记得十年前说过话吗？”
“师兄当年曾立誓，若蒙冤无错，不顾切也会袒护到底，可若是罪无可恕……”顿顿，暮残声直视着他眼睛，“便由师兄亲自动手，不劳他人指。”
月黑风高夜，秋风愁煞人。
暮残声离开天圣都。
他未曾告辞，三两信笺作别深浅缘分，路上走得并不快，好在无人察觉，连设置在各处关卡结界也未被触动，仿佛这座城已经与他隔离开来，自此互不相干。
暮残声知道这必是御飞虹手笔，那个即将成为御天新皇女子素来敏锐，他不愿回转重玄宫，她就开这道方便之门。
离城楼，他踏着落满秋霜小路走得头也不回，直到在林荫尽掩盖幽径尽头忽然驻足，看向前方那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体影子。
“你既然记得，就该知道今晚为何而来。”萧傲笙冷冷道，“重玄宫决不允许白虎法印落入魔族手中，你要跟走，要带你走。”
暮残声叹口气，道：“师兄，你现在不是对手。”
“那你就踏着尸体去归墟。”
“师兄，算求你……”暮残声伸手搭在剑刃上，缓缓将它推开，“被推着往前走五百年，现在只是想回头找自己丢掉东西。”
“他是魔罗尊，为祸世间，天地不容，你……”萧傲笙话没能说完，他看到暮残声掀衣摆，向自己跪下来。
“不告而别，是你作风。”萧傲笙伤势尚未痊愈，脸上可见苍白病容，正抱剑倚木而立，灿若寒星双眸半阖着，并不看他。
暮残声抬手抱拳，向他深深鞠躬：“是对不住师兄。”
“场兄弟，何必说这些徒增生分？”萧傲笙扯下嘴角，“不过，你既然还称声‘师兄’，便免不得要多问你几句话。”
“师兄请讲。”
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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