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残声本来有很多话想跟她说，事到如今却发现什
都不值
提
，他哑然片刻，低声道：“回去做什？”
他这话实在明知故问，无论白虎法印亦或元徽之死都是重玄宫必须召回他
理由，更何况天圣都役已经远传五境，谁都知道是他斩归墟魔罗尊保得方平安，御天皇朝下任新君御飞虹又是麒麟之主，素与之相交甚深。
最重要是经此役后，第二次道魔大战序幕已经拉开，五境战线铺设迫在眉睫，琴遗音既然将当年罪责揽于肩，西绝妖族势必会全力将暮残声这个白虎之主争取回去，重玄宫也不会放任杀星和白虎法印流落在外，事情到这步，已经不是玄凛和她所能决定。
净思想到这里，就不禁摇头，她早知道万事不得尽如所愿，也做好布局被破准备，只是没想到率先破局不是暮残声自己，而是琴遗音。
暮残声对上她眼神，心里升起阵难以言说滋味，抓着被褥手青筋毕露。
复始轮回。
他站在这蜗壳下，渺小如只蝼蚁，又见时间流沙从神明指间滑过，不知过多少岁月，在那尘埃深处长出棵树，上面开着朵夜罂般魔惑人面花。
神明双眼始终望着不知名远方，从不曾有片刻低下头颅，将目光分给蝼蚁或微尘，人面在枝头怒放，忽地垂下花盘，给他个微笑。
那是世间至美花，也是红尘无解毒！
暮残声蓦地睁开眼睛，像条垂死挣扎鱼，从床榻上猛然坐起。
“师尊……”沉默半晌后，他道，“
不回去。”
净思双眸微敛：“你说什？”
“您并不希望回去，不是吗？”暮残声唇角轻扯，“您就在这里，个念头就能带回重玄宫，却让明早跟师兄起走，说明在您看来，若选择这条路，就再也不能与您同路。”
净思没有说话，她身上那股冷意却像是被风拂去。
“十年前杀害元阁主也好、勾结魔族算计法印也罢，您身为重玄之主，要想保下有很多种办法，却选择与妖皇陛下暗谋炼妖炉，让以玄门叛徒身份离开北极之巅。”暮残声看
“凝神，静气。”冷淡声音忽然响起，暮残声惊，刚想转头看眼，就觉得四肢百骸都被牵扯出股剧痛，内府中火烧火燎，疼得他绷紧全身才没有泄露出软弱。
净思坐在桌边冷眼旁观，没上前帮把，也没再说话。
暮残声好不容易缓过口气，感受到体内灵力所剩无几，经脉却扩宽数倍有余，当即意识到什，面上刚升起些许喜色，紧接着又消失不见。
“你修成九尾境界，还借助天极雷劫进步与白虎法印融合，总算不虚此行。”净思道，“御飞虹已经用麒麟法印帮你梳理过灵力内损，外伤不足为虑，再在天圣都休养日，明早跟着萧傲笙起回重玄宫。”
这场阔别十年师徒重逢，依然没什温情脉脉，净思语气甚至比平时更冰冷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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