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
所言是虚，殿下早能在宗室支持下回转皇朝，何必等到功力尽废、不得不交还军权？”周桢看着她，“不过，这只是其中
个原因。”
御飞虹愕然抬起头。
“适才说你能活下来是中天之幸，而非御氏之幸。”周桢轻声道，“先皇在时曾说你极似高祖，心怀天下，深谙取舍之道。在你心中，那些籍籍无名
黎民百姓胜过高居庙堂宗室，你将前者视为国之根本，却把后者视为阶石，昔年高祖登基后能为百姓福祉打压勋贵之臣，倘若有天你站在高处，也会为
百姓将宗室拉下云端，故而他们要想高人等，就必须把你踩进泥里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好自为之吧，殿下。”周桢向她行礼，“晟王如今位高权重，旦周家倒台，你猜他会将刀锋对准谁？”
帝位若由你来坐，远胜当今陛下。”
“丞相慎言！”御飞虹脸色冷，“丞相虽是国丈，到底身为臣子，如此藐视君上，不止是大不敬，更是陷本宫于不忠。”
“事已至此，明人不说暗话。”周桢难得轻笑，“殿下，今日晟王力压百官，权威更胜帝王，哪怕是你身为寡宿王坐镇方也不可与之相比，你可知道这是为什
？”
御飞虹与他敌对多年，从未想过会从周桢口中得到这样席话，她本该打断，却因着心中那点难以言说不甘，屏息听下去。
“因为在众人眼中，晟王是御氏正统，而你没有资格。”周桢笑意转冷，“中天是人族聚居之地，因着人乃神明后裔之说，又有千年之战为基，兼之御氏虽是起于行伍，却因当年人法师奉命考验高祖赐下麒麟法印，奠定御氏三百年皇朝气运，故而神道香火鼎盛远超其他四境。”
御飞虹知道他是在挑拨，
“你说这个，是什意思？”
“三百年期限快到，近年来中天境人心浮动，除却灾祸不断，更多是因这道神谕，许多不法之徒欲效仿高祖顺天起事，扯着神道天命为旌旗，取御氏江山而代之。在这样情况下，御氏近百年都向神道示好，对道衍神君顶礼膜拜，即便百姓衣食难丰，亦要大兴祭典，欲以万家香火换取神道支持，使御氏皇运绵延。”周桢说话时看向金鸾河中心那尊威严矗立神像金身，“正因如此，出生就被神谕批命不祥你，在许多人眼中都是灾星降世。”
御飞虹默不作声，袖中双手悄然紧握。
“即便是先皇，也曾想过放弃你，最终使他改变主意是先皇后舍命爱女之心和你逐渐展露天赋才能。”周桢轻声道，“饶是如此，宗室也不会允许他将你立为储君，他们能够容忍灾星存活于皇室已是极限，怎可能让你成为九五之尊？他们害怕这种行为触怒神道，才会在先皇驾崩后，明知设局为难，依然愿意将你和亲出境，逼你不得不下嫁异姓王之子，在苦寒边关舔刀舐血……然而，即便你以血封疆换得丰功伟绩，只会让他们更加忌惮你胜过敌视这外戚。”
“你不必挑拨离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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