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夭等这久,她躯体内里已经彻底破败,连体表都出现溃烂痕迹,看着整个人又小圈,裸露出来皮肤上布满细密裂纹,好像只要碰下就会如瓷娃娃般散碎。
她伸手摸到他头上无法掩藏狐耳,也许是觉得手感不错,又多捏两下。暮残声跪在泥水中,仰头看着白夭,嘴唇动动,所有话却哽在喉头,个字也不能吐。
白夭终于等到他,本来还有很多事情想做,现在看着他这
后来……发生什呢?
淅淅沥沥雨声落进耳中,白夭回过神来,忍不住笑。
她抬起头,透过绵密雨幕,看到暮残声踉跄而来身影。
当归墟魔族退走后,北极之巅浩劫算是再无忧虑,然而暮残声无心等什尘埃落定,他甫变回人形,连内府生裂痛苦也不顾,穿过混乱拥挤人群,淋着冷雨跌跌撞撞地往遗魂殿跑。
但凡邪魔,没有谁能够抵抗这场星雨腐蚀,它是由阴阳交融日月池水化成,借助漫天星辰之力,使得这场雨拥有不弱于玄武法印荡魔净灵之力。邪魔们无处可逃,它们血肉邪力都在沛然清气中崩解,当体内最后点魔气散尽,那就是灰飞烟灭。
似玉娇娘,套上越来越华美繁重衣裳,终有天会被八抬大轿送入另面高墙。
她鼓足勇气,在天夜里翻阅那面墙,在昏暗长街里艰难跋涉,过往行人们没有个看她,只有某家屋檐上黑猫瞪大眼睛,冲她龇龇牙。
天亮,姑娘蜷缩身躯,她头发被阳光烧焦,皮肤都枯槁——她是个鬼魅,只配在暗无天日阴宅里等待,隔着面墙同心爱人絮絮叨叨,哪能够跨越生死阴阳?
“你最后等到他吗?”
在女鬼梦境里,心魔如是问道。
那……白夭呢?
她那样听话,应当还乖乖地待在廊下,等着他回去。
遗魂殿还是静悄悄,暮残声终于赶到这里时双膝软跪倒在泥水里,最后点真元也耗个干净,手指深陷泥土中,挣扎着想要爬起来。
……就像在万鸦谷里渡劫那时候样,倔得要死。
雨幕中,只瘦小手伸到暮残声面前。
半身焦糊女鬼掩口轻笑,依稀还是那个美艳动人姑娘,她对心魔道:“七十多年过去,凡人怕是早该老死,哪里还能等到?”
她永远等不回心爱情郎,也不知道他为何不归真相。
在多年前某个晚上,情郎悄悄翻过围墙,想要亲眼看看他心爱姑娘,却看到满院荒草萋萋,外面见得富丽堂皇都变模样,而在那废弃水榭里,披着褴褛华裳骷髅抱着把破琵琶,如他所爱之人那样忘情地弹唱。
不知多少年前,流匪贼子劫掠县城,闯入这个富庶之家,打砸抢烧,仆人们或死或逃,家主夫人都被烧死在屋子里,美貌年轻小姐被逼迫至此,头撞在院墙下,至死望着天空,未见得墙外风光。
他因恐惧而逃离,她还在痴痴地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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