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人难渡己,医者不自医。
凤云歌入道之初便听过这句话,时至今日才真正明白其中深意。在送出幽瞑等人之后,他便召集谷中剩下百名弟子,让他们将所有山民聚集到中央主城里,时间街头巷尾都挤满人,在不见天日穹空之下瑟瑟发抖。
随着幽瞑离开,八卦阵图失后继之力,镇压吞邪渊屏障已经摇摇欲坠,弥天魔气浓如粘稠浆水,举手抬足皆觉沉重,连呼吸都不能顺畅熟悉或陌生山民们尽可能依偎在起,由修士们点燃盏盏净灵灯,烛光笼罩之下邪物退避,成人们眼里最后亮色。他们盯着这些烛火,仿佛在这刻预感到性命如蜡般极尽燃烧,不时有人哭出声,又因为修士们寸步不离守护勉强收泣泪,与身边人相互依偎。
在凤云歌与冥降达成协议后,邪疫终于得到控制,不再几度反复,三元阁弟子们给病人们做最后处理,些会点医术修士也来帮忙。此时躺在阿灵手底下是位妇人,她挺着个大肚子,脸色有些苍白,手臂和脸庞上都有溃烂毒疮,精神头也不大好。
她轻声问:“仙人,们会活下去吗?”
回,不如让对方赶紧明哲保身,须知要亲手斩断同修战友最后退路,是何等残忍事情,可惜幽瞑脾气太烈,现在终于撞上不可倾塌之峰。
“先行步,你们收拾下,赶紧过来吧。”
厉殊有心给他些时间,带上弟子们疾行而去,很快这里就只剩下幽瞑师徒二人。到这时,北斗才站起身来,他适才跪下地方依然龟裂,可见压力之重。
他见着幽瞑脸色难看,低声道:“师父,适才弟子擅作主张,还请您惩处。”
换以往,幽瞑必得好生教训这徒弟番,可是经历刚才事情,他现在什心思都没,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心绪,沉声道:“你叫上萧傲笙,带他们去山下,没有传讯就不要回来。”
阿灵手顿顿,妇人哽咽道:“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情,们都好怕……丈夫已经没,、也得这病,孩子会不会……”
阿灵想要安慰她,可是话到嘴边连自己都骗不过去,正当妇人眼里最后点光就要泯灭时候,只手忽然伸过来,温柔地抚摸妇人脸上毒疮,已经发黑溃烂皮肉在他手下
“师父,……”
“要布落星阵,凭你现在这点微末道行当个阵眼都不够,能做什?还不快滚!”幽瞑喝骂声,随手将他推个趔趄,拂袖而去。
北斗跌坐在地,等到幽瞑走远,才从衣襟上扯下根微不可及牵魂丝——之前在东山祭坛上,幽瞑与姬轻澜交战,曾以灵傀术“生”字诀在其体内留下截牵魂丝,与对方元神相融,在这短时间内绝不可能被炼化。
眼下幽瞑别无选择,若还想给昙谷众生争出线生机,也只能从里面人入手,哪怕那并非己方,亦可利用。
北斗想到这里,再不迟疑地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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