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残声茫然地睁开惺忪睡眼,隐约可见道人影盘膝坐在积雪枯梅下,低眉垂首,拨弦弄琴,蓝袍广袖与鸦羽长发
萧傲笙看御飞虹端着盘子吃得眉开眼笑,心里终于舒畅,便去与暮残声讲些武道招式,三人暂时抛开顾虑,偷半日闲暇,对酌至夜深。
入夜后,两个男子自然不好久留御飞虹院落,便同告辞离开,萧傲笙喝得有些醉,临走却还记得把壶未开封梅花酒塞给暮残声,步三晃地扶墙走,看得暮残声都担心代剑阁少主会不会半路掉冰沟子里。
他提着那壶酒,边喝边往另边走去,路上见到执兵守卫和提灯仆侍都低头问好,可这热闹劲儿也就是瞬间,很快便与他擦肩而过。
暮残声终是形单影只地回到自己院落,屏退里面伺候妖族婢女,看着灯火通明内室却又驻足,总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。
他想闻音。
梦境越来越清晰真实,在昨天夜里她竟然梦到魔龙出逃,然后自己亲手用玄微剑杀萧傲笙,然后在群邪出巢前脱身离开。
都说梦里是没有感觉,可当御飞虹醒来时还能感觉到背后湿凉片,如梦中与自己换魂后萧傲笙慢慢变得僵硬冰冷,她失去自己身份和过往,也失去天下唯愿为她抛却生死男人。
情感上她告诉自己这不可能,然而理智上没人比她更解自己,若真到那般地步,难道她就做不出来吗?
想到这里,御飞虹心有余悸,借着低头掩去眼中寒意。
暮残声被她这句话勾起心魔劫里回忆,他嘴角勾,笑而不语。
在这之前五百年,暮残声都是独处时候多,习惯安静自然不觉寂寞,可是跟闻音在起不到两个月时间,他已经爱上有人陪伴感觉。
哪怕那个人沉静少言,甚至连眼睛都看不见,可是无论暮残声有什动静,闻音都能很快地给予回应,哪怕只是晚上翻个身,都会有只手轻轻顺过他头上炸起软毛。
暮残声抹抹脸,喝掉最后口酒,变回小狐狸样子趴在长廊下,眼前是覆雪庭院,背后有烛火摇曳,而他夹在明暗之间,似乎没有去路也无归宿。
酒意上涌,他渐渐觉得有些昏沉,眼皮子也耷拉下来,迷迷糊糊不知道睡多久,直到被阵琴音唤醒。
深夜里,有谁会在他院落里弹琴?
萧傲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俩,直觉自己好像被隐瞒什,顿时有些不开心地撇撇嘴,把御飞虹酒杯拿过来,也给她添杯白水,温声道:“你伤未好,不可贪杯。”
御飞虹长这大还没人敢从她手里抢过东西,目瞪口呆地看这胆大包天刁民眼,终是拗不过他,口把没滋没味白水闷,神情委顿下来。
冷不丁,颗蜜枣被塞进她嘴里,萧傲笙不知打哪儿端出个小碟子推过去,笑道:“最多五颗,当心牙疼。”
暮残声:“……”
他转头看雪,哪怕都是白茫茫片,也比眼前这两人来得赏心悦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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