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同
时刻，暮残声听见自己发出
阵笑声，声音越来越大，几乎盖过天上滚雷。然后，他看到自己重新握起长戟，却是反手将戟尖对准自己胸膛。
电光火石瞬间，快得连他都来不及眨眼，长戟已经贯穿心口，去势不绝，透体未歇，将整个身躯都钉在背后冰壁上，在血滟溅开
刹那，层层积雪与冰霜都从上方砸落，为这形骸铸成牢不可破棺椁。
声巨响过后，骨肉融冰，魂魄封冻。
暮残声不可置信地低下头，死死盯着刺穿自己胸膛长戟，原来他不曾脱离冰雪，仍在这下面寸步难离。
尸身声音重新在他心底传来：“想起来吗，自己是怎
死？”
眼前风云骤变，他身躯陡然拉长变大，已经长成与冰下尸身般无二模样，踉跄脚步后退，直到背部抵上冰壁，才抬头看着前方不断逼近数道模糊影子。
更远些地方，乌泱泱魔族大军几乎在苍白冰原上连成片黑色海浪。
眼前有千军万马，他周遭只剩残兵败将，空留把戟握在血淋淋手里。
不知是谁轻声劝道：“饮雪君，把白虎印交出来，本座可向归墟立誓，不会再犯你所到之地。”
暮残声茫然无比，却觉得有股炽烈愤怒在胸中燃烧，身体如有意识般笑得直打颤，半晌才道：“好啊，你要说到做到。”
“
……”暮残声头疼欲裂，无数细碎画面在他脑中跟走马观花样闪过，可是他什都看不清楚，唯有这汹涌上来悲愤不甘几乎要将他湮没到无底深渊里去。
他本能地想要说点什，又怕自己这开口，就否决前半生所有。
“命数这种东西，起初谁都不愿去信，哪怕被人指着鼻子骂‘不得好死’，也总是笑便抛之脑后，直到灭顶之灾降临那天。”尸身声音越发沙哑，“到这种时候，就会后悔当初没有信命，没能早早竭尽全力去与天相争，就如同们。”
暮残声喃喃道：“们？”
“颗不死心，让们身陨灵不灭，却无法以亡者之身挣脱困局，所以用这颗心分出你。”
手松开长戟，颤抖着缓缓按上心口，然后点点往外延伸，伴随着虎啸风吟，牵引出道冷白如金戈光。
暮残声本能地想要住手，把这道光按回心中，可是这身体灵魂仿佛分裂成两个，根本不听他使唤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这道光彻底抽出来，在掌中凝成块白虎印玺。
“你要白虎印，给……但是，你得有命拿！”
下刻，印玺在掌中碎裂开来，不似化成封界令那般分为二，而是如最普通玉石般支离破碎，唯有只白虎从中跃出，见风即长，转眼间已经顶天立地，向着前方扑出去。
仿佛天柱轰然倒塌，眨眼间天幕皆白，大地震颤悲鸣，无数山崖从顶端断开，大小碎石随着积雪乍然滚落，那些动作略显迟缓魔兵都被这场大雪崩埋下去，间或有人挣扎着站起，也很快被落石狠狠碾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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