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似乎转瞬即逝,又好像漫长无比,终于到大难临头这天。
他被魔族袭击,又见银牙背叛,与御飞虹重逢于危难……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快,让他猝不及防地被卷入连番祸乱里,被迫面临着生死抉择。
他仍不后悔在危难时以换魂咒替御飞虹命,只是遗憾自己想千年问题仍没有个答案,也许至死都糊涂。
直到在元神归回本位后,他看到御飞虹决绝剜去魔种样子,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萧夙推开净思那掌。
这刻,萧傲笙终于明白——是非或许难言,对错却要分明。正如他有多怨恨净思当年做法,但他直都知道……站在大局立场上,她没有错。
傻。
他看着御飞虹嘴角那点微笑被光影扭曲得森然,个念头浮上脑海:“是你……”
御氏宗室单薄至此,可谓危楼将倾,苏云涯是权臣*佞,镇北王未必没有狼子野心。他不惜得罪位高权重苏云涯上奏为子求娶长公主,本就打着借此分流皇家血脉、他日作为起兵大旗想法,而御飞虹在两面夹击困境里顺水推舟接下这奏请,是为谋夺北疆兵权归于正统与朝中乱臣角力,自然不可能真把这后患种下。
虎狼之辈不可怕,就怕他们拧成股绳。因此,御飞虹在大难不死后赶到破雁关外,没有直接入城,而是隐匿起来观察着城门动向,成功抓住名苏云涯安插在边关探子,杀人夺物后将精心准备“情报”泄出去,借刀除掉世子,反手祸水东引,而她成这局幕后赢家。
“你必是在心中骂……心狠手辣、不择手段,确是这种人,你有没有后悔救下?”御飞虹抬起眼,“但是,苏云涯窃国弄权,镇北王密谋造反,他们皆无仁德之心,不管谁坐江山,中天都要生灵涂炭。不怕从公主变成草民,只是不能容忍祖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基业,落在这等贼子手里。”
御飞虹亦然。
只是他意难平。
阔别十年,萧傲笙终于伸手拥住御飞虹伤痕累累身体,如初见时他伸过去那只手。
众生有万象,而他孤直不懂
萧傲笙十指慢慢收紧,他看着这样御飞虹,却想起当年净思落下封界令背影,忽然便失神,喃喃问道:“对你们这种人来说……是否为大局计,盘中棋子皆可弃?”
“是。”御飞虹毫不犹豫地答道,“有得便有失,有舍才有得,这辈子敢当千人踩万人骂毒妇,死后愿下无间地狱永受煎熬,也要不达目不罢休。”
“……”他收起幻术,在雪地里坐整夜,想起很多事情,全身都快被风雪埋没。
自此他仍在雪原镇守,御飞虹偶尔会传来些消息,都是避开那些阴暗晦涩内容,将她仅见美好分享过来。萧傲笙鲜少给她回应,大多时候都沉默地看或听,然后在结束短暂联系后继续练剑。
雪花在剑锋下分为二,又二分为四,裹挟在他身边雪越来越多,而他剑还未罢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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