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管
“婆婆把生奉献给山神大人,在她眼中,眠春山所有人都是罪者,因此她不会救任何个人。”闻音握紧拳,“在那之后,山里爆发场大乱。”
求助无门,出路无望,村里矛盾越发激化,大家火气都很重,仗着不死之身肆意发泄。那段时间,即使闻音看不到,也知道村里没有刻是安宁,失去自由和生存意义人们自相残杀,把什仁善、伦理和道德都丢得干干净净,女人和孩子被肆意欺负,男人们寻衅滋事大打出手,老人们靠着血脉谱系拉拢势力,为此无所不用其极,最后眠春山成人间地狱,所有人彼此拉扯着坠入其中。
若不得解脱,便共沉沦。
“……”暮残声听到这里,看着盲眼青年近乎麻木神情,忽然冷血地刺句,“那你在其中,起到什作用呢?”
倘若地狱降临,无人能独善其身。在叙述里越是置身事外无辜,在暮残声看来,就越是可疑。
到应答,又顾忌山神大人不敢破门而入,村长就让人把押到庙门前,说每问句不得回应,便在身上割刀……”
蛊虫可以让被寄生者伤口接连愈合,可疼痛仍真真切切,那刀子像绵密不绝雨,虽然未从他身上带走丝毫血肉,却能让人冷彻骨髓。
更让闻音心冷是,二百三十六句问话,二百三十六刀,神婆始终没有出声。
那晚人们终究没能敲开庙门,愤然离开,而在他们全部消失之后,庙门终于打开,熟悉枯瘦手掌落在闻音肩上。
“怪吗?”神婆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闻音向他所在方向低下头,微微笑,轻声道:“个瞎子,除逃还能做什?”
“你虽然瞎但不傻,所以……逃命方向,是山神庙还是镇妖井?”
前者必能逼得神婆出面,后者则可能揭开封印,此为自救,二为自毁,皆是破釜沉舟。
“……镇妖井。”暮残声笑容回落,“不想打扰山神大人清净,也不想……再与婆婆说上只言片语,比起死在同胞手里,更宁可做蛇腹之食,就当还他那块血肉,说不定还能真正解脱。”
暮残声眯起眼睛:“你不怕蛇妖得生祭,脱困而出吗?”
闻音已经痛到麻木,压制不住满心怨愤与委屈,好不容易点头,就听她笑声,说道:“知道你也吃那肉时……也是这样想呢。”
盲眼青年突然觉得身上伤口都不疼,寒意席卷上来。
在当年村民冷待山神时,他觉得是这些人忘恩负义;在蛇妖动弹不得被生生割肉时,他觉得是村民们贪心纵欲;在山神不计隔阂降妖救人,却因此陷入沉眠时,他觉得是善恶无报……因此,在知道所有人都被蛇妖诅咒缠身之时,他除惊恐,心里接连升起竟然是快意。
他觉得这都是罪有应得,认为每个人都该对自己行为付出代价,整座山除他与神婆,无清白之人。
可他没想到,在神婆心里,他与这些人并无两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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