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陵春坐在里面,闻言掀掀眼皮,语气不善道:“原来是公孙大人,今日新官上任,感觉如何?”
他每次叫公孙琢玉为公孙大人,那必然是在阴阳怪气。
偏偏公孙琢玉今天被尸体吓懵,脑子没反应过来,闻言还真以为杜陵春在关心自己,立刻眼泪汪汪把脸埋进他怀里:“司公。”
蹭啊蹭,蹭啊蹭。
杜陵春有些招架不住,推两下又推不开,面色尴尬,低
洪侍郎拂袖,重重叹口气:“不去,回府!”
那杜陵春摆明是来给公孙琢玉撑腰,自己总不能为个逆子把全家都搭上去,再则贵人身怀龙裔,在宫中举步维艰,何必得罪那杜氏姐弟。只是家中老太太溺爱孙儿,只怕少不顿闹腾。
马车渐渐驶远,吴越回头看眼,隔着车帘道:“司公,他们离去。”
杜陵春坐在里面,眼皮都未抬,嗯声:“知道。”
洪侍郎是个聪明人,自然犯不上与自己起冲突。再则那洪文涛押在狱中,撑死受些皮肉之苦,不消几日就放出来。
小跑至对方马车前,隔着帘子拱手,陪笑问道:“敢问可是杜司公?”
马车终于有动静。但见那帘子被只修长手缓缓挑起,露出张略显阴柔面孔来,赫然是杜陵春。他淡淡阖目,听不出情绪打声招呼:“洪大人,好巧,这是上哪儿去?”
洪侍郎时还没想明白其中关窍,闻言含糊答道:“有些急事,要去京兆府趟。”
杜陵春恍然,继而追问道:“什急事?”
能在官场混上高位都是人精。洪侍郎心想那公孙琢玉是杜陵春手提拔上来,对方今日在此拦截,莫不是为替他撑腰?隐隐有些吃不准,只能笑道:“犬子无状,犯官司,特赶过去瞧瞧。”
吴越问道:“司公,回府?”
杜陵春闻言将茶盏重重搁在手边矮桌上,喜怒难辨道:“去京兆府。”
公孙琢玉才上任第天,就惹这大个乱子出来。洪家岂是好相与,若不是自己暗中派人注意着,只怕明日弹劾他奏折会堆满御案。
前几任京兆尹好歹把屁股坐热才辞官被撤,公孙琢玉若上任第二天就被撸职,岂不成笑话。
说来也巧,公孙琢玉走出府衙大门时候,刚好看见辆熟悉马车停在门口,猜就是杜陵春,立刻掀开车帘坐进去,声音惊喜:“司公?”
杜陵春细长眉毛挑挑,垂着眼,漫不经心道:“都说养不教,父之过,洪大人虽爱子心切,可也不该溺爱太过,否则传到陛下耳朵里,被言官御史弹劾,岂不害令郎?”
语罢又淡淡道:“年轻人,吃些苦头也好。”
杜陵春放下帘子,吩咐吴越:“时候不早,走吧。”
吴越扬起马鞭抽下,在半空中发出声急促声响,驾驶着马车离去。徒留洪侍郎站在原地,眉头紧皱,暗自思忖着杜陵春话语中意思。
车夫见状出声问道:“老爷,还去京兆府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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