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陵春抿抿唇:“知道。”
他大概也想对公孙琢玉说句早点歇息,但几个字堵在喉咙口,就是没说出来,只能目送着公孙琢玉离开房间。
吴越静静守在外间,双手抱剑,动不动,就像尊雕像。他听到门被打开动静,抬眼看去,结果就见公孙琢玉从书房里面出来。
公孙琢玉也发现吴越,打声招呼:“吴侍卫。”
吴越颔首:“公孙大人。”
公孙琢玉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些话来说,维持着那个姿势,低声道:“已然夜半,司公每日这个时候都在书房吗?”
诚如石千秋当初所判,杜陵春这样人,头顶日日悬着刀剑,只怕辗转反侧,夜不能寐。他闻言,含糊嗯声,嗓子有些发紧。
公孙琢玉道:“该早点休息,熬晚对身体不好。”
他扣紧杜陵春手,没忍住轻轻摩挲下,而后才松缓力道,放开来:“司公日后若是得空,只管来找,在下虽不才,却也能教司公练练字。”
杜陵春想起刚才吴越拦他事,顿顿道:“日后你想来便来,吩咐声,自不会有人拦你。”
字写完时,公孙琢玉落在他腰间手缓缓收紧,落到实处。
第三个“春”字,笔将尽,他们已然形成个暧昧姿势,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那种。
“……”
杜陵春大脑片空白,心头狂跳,手心不自觉冒出黏腻冷汗,险些握不住笔杆子。
“司公……”
公孙琢玉对他竖起中指:“你才是采花贼!”
他心眼还是如既往小。说完这句话,不顾吴越怔愣神色,拍拍袖子,转身回房睡觉去。
公孙琢玉
仿佛这间书房真只是间再普通不过书房,没藏些见不得光机密东西,可以任他自由来去。
公孙琢玉自然明白他意思,心里有些高兴,低低应声:“司公在时候才来,司公不在,便不来。”
这句话听着暧昧又悱恻,须臾便能让人红耳朵。
杜陵春支吾嗯声,大脑依旧片空白,不知道该说什。
公孙琢玉不想打扰他休息,又待片刻,才恋恋不舍松开手:“那司公早点休息,先回房,明日再见。”
公孙琢玉在他身后低低出声,停动作,没有再写,静静维持着那个姿势。他鼻翼间充斥着杜陵春身上浅淡沉水香味,十分熟悉,尽管他们第次挨得这样近。
杜陵春不自觉攥紧指尖,有些害怕公孙琢玉会做些什,内心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期待。只觉得自己腰间那只手越收越紧,后背正好抵着对方灼热胸膛。
杜陵春本就生得雌雄莫辨,此刻在明灭不定烛光下,眉飞入鬓,愈发显得阴柔起来。
公孙琢玉以前最讨厌太监,觉得他们个个都是娘娘腔,喜欢笑里藏刀,背后捅人。但不知为什,看杜陵春哪儿哪儿都觉得顺眼。
那根毛笔不知何时落在纸上,浸出大片墨痕,最后又轱辘声滚到角落,却是无人去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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