厕所内响起敲击声终于停,黑色水性笔扎入瓷砖,笔尖倏断折,被扔进角落里。
六中门口经常有小混混扎堆,有泡妞,有勒索保护费,没人罩着就会沦为被欺负对象,俨然形成个微型小社会。晚自习打铃后,不少学生都陆陆续续走出来,打算买点吃垫肚子。
盛夏夜晚气候闷热,街道熙熙攘攘,摊贩叫卖声不绝,漆黑巷口有人打架,路灯下有蝇虫飞来绕去,嘈杂且热闹,脏乱又放肆。
六中门口今天多群人,为首男生站在路边,身形带着少年独有单薄料峭,骨节分明手夹着根烟,蓝白职高校服外套搭在肩上,打着耳钉,手背有纹身,看起来不是善茬。
烟雾散去,少年模糊眉眼也清晰起来,锐利分明,绝对称不上温和,却不妨周围些女生频频看过去,小声议论纷纷。
他又回到这个地方……
又回到这个地方……
靳珩手里有支黑色水笔,他按下笔帽,下下磕着水池边缘,在空荡无人厕所显得怪诞且令人毛骨悚然。
他仰头,神情病态,闭眼叹口气,竟听出几分遗憾。
因为靳珩觉得自己手里应该握着把刀,而不是笔。
来疼痛击得说不出话,耳边嗡嗡作响,侧脸密密麻麻针扎样疼,还未回过神,就被按在门板上:“长他麻痹跟个娘们样,听说你妈当鸡,是真还是假?”
他摆明故意侮辱,全班人都知道,靳珩妈妈因为胃癌去世。
少年爱不需要原因,恨也不需要原因,欺凌更不需要原因,弱就是原罪。
蒋少龙这次霸凌却罕见带些原因:“再他妈往唐果身边凑,老子弄死你!”
靳珩大概是好看,不然校花也不会总是和他说话。
“看,是闻炎。”
“
系统躲在暗处观察,用小本本记笔记,见状郑重写下几个字:这个宿主是疯批。
靳珩不算无害,起码不是表面上那种任人欺负小白兔,尽管他看起来没有丝毫攻击力,但心机太深,否则上辈子也不会利用闻炎,步步把那些人全部都收拾,最后还能全身而退。
重来世,要走老路吗?
当然要走,因为靳珩发现,重来世,他原来,还是非常非常、非常非常恨那些人……
“啪嗒。”
课间铃响,蒋少龙终于罢手,搜走靳珩身上仅剩二十多块钱,走出洗手间,原本人潮拥挤教室走廊下子空荡安静下来。
水龙头没有关好,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,滴,两滴……
第三滴时候,靳珩摇摇晃晃站起身,他很瘦,身量却很高,只是在蒋少龙过于强壮身躯面前,难免有些落下风。
靳珩好像知道是怎回事,身上疼痛提醒着他,这并不是场梦。
他用冷水洗把脸,久久都未抬起头,半晌后,终于直起腰身,靠在水池边,厕所昏暗,将他大半身躯都裹进去,眸色阴沉,晦暗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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