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显荣知道他们这是要说私话,连忙点头应声,退出房间,心想自己幸亏没把那人赶出去,不然岂不是大大得罪曲淳风。
奴仆退下后,关上门窗,正厅只剩他们两个人,曲淳风见明空身上有些不易察觉淤青伤势,心知怕是出什事:“你进京之后出什事?可有被人发现?师父呢?”
熟料明空闻言眼圈红,竟是哽咽着扔下个对曲淳风来说不啻惊雷消息:“大师兄,师父他……师父他羽化……”
洪观微是道士,死后便称羽化。
曲淳风遇事从未慌过,闻言竟是眼前黑,险些没站稳摔到地上,他用力攥住明空肩膀,字句沉声问道:“你再说遍,师父他怎?!”
,有些尴尬道:“国师有所不知,现如今北边打仗吃紧,光几个月时间征粮就征四五次,仓里存货尽空,旧年陈米霉米都拖走,壮丁全被抓去当兵,也就是泉州偏僻,再加上要替陛下寻长生之药,这才勉强留些人手。”
泉州还算是好,因着近海,就算没米粮,村民靠打渔得来海货也能勉强填饱肚子,隔壁州县百姓基本上已经跑空,余下些都是老弱病残,饿殍遍野,易子而食绝不是夸大其词。
长街空荡,哭声不止,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白幡,替在前方战死丈夫儿子做法事,乍看之下,恍若鬼市。
曲淳风路看去,只觉颠覆想象,他被师父收养后,就直待在京城这种繁华之地,从未想过大楚有日也会变成这幅模样,如风雨飘摇中危楼,倾覆在即。
曲淳风从头到尾,句话都没说过,等进府衙,步入内厅,这才出声问道:“那男子呢?”
曲淳风上世屠村后,带着鲛人尸体回京复命,前后仅花个月时间,彼时洪观微还健在,这世他在泉州耽搁数月有余,没想到竟是等到师父死讯?
明空泣不成声:“当初乔装打扮
吴显荣闻言连忙派名仆役去传唤,他府邸摆设虽还是样摆设,但奴仆比之前少半还多,无他,现如今正逢乱世,米粮精贵,养不起而已。
没过多久,名十五六岁布衣男子便被带入正厅,他环视四周圈,看见站在正中央曲淳风,先是怔,反应眼圈红,竟是直接扑过去跪到他脚边:“大师兄!”
这男子身打着补丁破烂衣衫,头发散乱,浑身上下灰扑扑模样,只能依稀辨别出是名十五六岁少年,身形清瘦,眼睛大且乌溜,怪不得吴显荣不信他是天门弟子,就算明宣在这里,乍看也未必能认出来。
曲淳风认出他是小师弟明空,把将他扶起来,却见他灰头土脸,模样狼狈,心下沉,出声问道:“你怎变成这幅样子?!”
明空闻言正欲言说,却见旁还站着吴显荣,到嘴话又咽回去,曲淳风反应过来,对吴显荣道:“吴大人暂且退下吧,此人确是天门弟子,有些话要对他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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