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燕安看着他，
身白衣都被血汗和尘土染得肮脏不堪，平日高整
发髻早散下来
，被风拂起时候露出张面无血色脸，眼眶血丝密布，尽是疲倦不堪。
那只握剑手，虎口已经崩裂，却依然握得很稳。
赫连沉越众而出，向他天花乱坠地说着什
屁话，慕燕安个字也没听进去，他只听见慕清商寒声道：“赫连家内部之事，在下本不该插手，只是当年承赫连家主情，今日当有还报，不能与宫主做这份人情。现在，请把人交
，否则只能让宫主
葬魂宫主，昔日赫连绝侄子赫连沉，也是慕燕安这年来真正合作对象，如今计划达成，皆大欢喜。
但是慕燕安很清楚，山不容二虎，对方不会让自己逍遥多久，只是眼下不知对方底牌，谁也不肯先露白。
赫连沉说，是在今天黄昏时候回到迷踪岭慕清商，那人身血污风尘，狼狈得点也不像传说中破云剑。他看到岭外密密麻麻人头，闯过山中巡视属下，路直奔赫连家故地，却只看到满目废墟和遍地被火烧得无法辨认残尸。
迷踪岭内发生如此巨变，罪魁祸首自然只能是葬魂宫。慕清商连喘口气都没有，单人剑杀上宫门，只要他们交出赫连家活口，从黄昏到半夜，至今还不退反进。
“当然会，那可是好师父……”慕燕安坐直身体，“凭你手底下那些家伙，灭赫连家那群废物不在话下，对付破云剑，怎能不让人担心？”
只眼珠子。
带血肉丝眼珠落在地上，被慕燕安脚碾压着，他侧耳听听，似乎在听这微不可闻声音。
赫连钊倒在他脚下，捂着脸抽搐惨叫，慕燕安无趣地转过头，依然是看向那山门方向。
烈火熊熊，可是火光万丈里，没映出他等待之人影子。
他伸出舌头，细致地舔掉手上血迹，眼神幽深。
赫连沉觑着他脸色：“那，你有办法吗？”
“他要活口，们就给。”慕燕安起身，“那八个活口给，带他们去断魂崖……见见好师父。”
冷风呼啸，慕燕安佯装成被绑缚模样，和那八个妇孺跪在断魂崖上，身边小孩儿吓得浑身战栗，可惜舌头都被拔，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慕清商闯上来时候，守卫都被他杀气所震慑，忍不住直往后退，就连埋伏好暗客都险些现出身形。
他目光急速扫过跪在地上人，发现慕燕安之后，长长地松口气。
——师父，你既然不来，就不等。
九、
慕燕安再见慕清商，是在三天之后。
那场大火早已熄灭，曾经盛极时赫连主家已经被葬魂宫吞并，不愿降服人统统被割脑袋，在迷踪岭外大树上挂成长串，从远处望去，好像是这些树成精，长出张张扭曲可怕人面。
慕燕安换上身黑底暗纹长袍，脸色苍白无血，手指摩挲着那张银雕面具，坐在上首男人饶有兴趣地开口：“点也不担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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