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僧缓缓松开手，他跪伏在地，额头重重磕在地上，泪如雨下：“弟子，明白
……阿弥陀佛。”
玄素双拳握得太紧，指节都已发白作响，可是他有那
多话想说，却又不晓得该从何说起，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。
赵冰蛾
笑容忽然间灿如春晓之花，
扫失血重伤后苍白疲惫，仿佛经年夙愿终于得偿，连眼角眉梢都染上喜色。
“好、好、好！”她轻轻拍掌，“慈悲为怀西佛，那就这样言为定。你带着两个小辈回去处理后事，
跟他们俩还有话说。”
色空颔首，手拉起恒远，手牵住玄素，向无相寺方向走去。玄素步三回头，明显是不想走，可惜色空手握得很紧，剩下三人也没有留他在此意思。
玄素脸色大变，恒远惊呼出声：“师父，不——”
“好。”色空神情未改，仿佛诺下不是生死，只是轻飘飘个字而已。
恒远想要反对，却依然被色空只手按住动弹不得，他起不得身，只能抬头看色空，老僧面容古井无波，声音不大，却如暮鼓晨钟：“恒远，你入门下时，问过三个问题，如今明白吗？”
恒远浑身震。
——放下屠刀，就能立地成佛吗？
们侠义名声，又能破危局，岂不更好？”
她说到最后已语带杀机，即使身负重伤仅靠蛊虫续命，也似鸷鸟劲羽凌厉如初。
玄素忽然出声：“在你心里，是不是除却己身亲子，别人命都如盘上棋子任凭翻覆，不值提？”
赵冰蛾怔，继而笑道：“旁人，跟有什关系呢？”
玄素五指收紧，句话几乎就要控制不出闯口而出，却被端清生生压下，憋得眼眶都红。
等到他们背影完全消失，赵冰蛾才轻轻呼出口气，转身面对楚惜微，忽而笑：“楚门主，端清道长，们再做笔交易吧。”
楚惜微目光微凝，端清不置
——断痴缠，绝妄念，忘迷乱，弃业障。
——苦海无边，真能回头是岸吗？
——知心，悟道，明情，净性。
——渡厄苍生，非得入地狱吗？
——因果化业，救苦救难，慈悲为怀。
“赵施主，你办法是顾全大局，但是这天底下……不是每个人，都有义务为大局自牺牲。”色空轻轻道，“舍生取义是情分，贪生怕死是本分，侠者义字当先，却不能以己推全，拿大局幌子逼人性命，如此行径与修罗何异？”
赵冰蛾脸上笑容消失。
她静静看着这个和尚，抛去三十年刻骨爱恨因果，摒弃己之私所沉淀偏见执着，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这样平静地看过他。
僧人容华已老、双目皆盲，曾经叫她心喜声色表象皆不如故，唯有她又爱又恨慈悲如当年，不曾变改。
“和尚，你慈悲为怀，不如你。”赵冰蛾手抚心口，低低笑，“好，长生蛊给你，但有个要求……死之后，你自绝而亡，随同棺而葬做个垫背，如何？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