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楚尧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,那就说明这十年来楚尧必定是活在个隐秘地方,而普天之下能如此掩人耳目到不留痕迹地方并不多,楚子玉掠影卫正是个。
再思及掠影卫统领顾潇与楚尧好歹有师徒情分,那狗贼倘若还有半分良心,也该留楚尧条命来,只是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容逃脱控制。
他这番想法合情合理,叶浮生眼中划过精光,轻轻颔首。
郑太守如今虽然昏庸,却还是个聪明人,要骗过这样人不需要花言巧语,反而是要让他相信自己。
须知人受到所有蒙蔽,大多不是来源于外在蛊惑,而是内心自以为是。
峥嵘不再,这群人都只能在各自无形囚牢里衰老等死,渐渐已经忘却自己曾经样子。
郑太守没想到会有今天。
心跳如擂鼓,他缓缓坐下,看着叶浮生,声音艰涩:“阿尧,这些年……你怎过来?”
“你们都以为死,自己也这想。”叶浮生将楚惜微那股子面对外人森冷阴郁之气学个十成十,手指轻轻敲击桌面,“楚子玉逼死爹娘,本来也没打算留,不过是……受人荫蔽,苟延残喘这多年。”
郑太守眼睛眯,他熟知当年旧事,如今很快搜刮出线索来:“你那个卖主求荣师父……顾潇?”
他这点头,郑太守怒从心中起,猝然起身拂落杯盏,声音嘶哑:“你……怎能做楚子玉爪牙?”
“表舅何必急着动怒?常言道‘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’,若是早早便死,那才是真完。”叶浮生脚尖勾,在茶盏落地前将其踢起,手稳稳接住,抬眼看向郑太守,“现在顾潇死,掠影卫里权力交替,更是百密疏时候;端王奔赴北疆,礼王意图谋反,楚子玉焦头烂额,诚王远在东海分身乏术……表舅,们等十年,现在不就是绝好机会?”
“你……”郑太守惊疑不定地看着他,“你要谋反?!”
“表舅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?”叶浮生微微笑,“你们被贬谪至此,多年来饱受边陲苦楚和朝廷猜忌,眼见昔日
“楚惜微”嗤笑声:“猫哭耗子假慈悲,害之人是他,救之人也是他,你说……该如何?能如何?”
郑太守心头凛然,眼中也闪过愤恨:“这狗贼……现在如何?”
“楚惜微”漠然道:“死。天底下从来都是鸟尽弓藏、兔死狗烹,他做楚子玉扫除异己刀,等楚子玉皇位坐稳,哪里还有他位置?今岁秋惊寒关役,他率领掠影卫奔赴战场,杀北蛮战将胡塔尔,自己乱箭穿心,勉强算死得其所,只可惜没等到亲手讨仇。”
郑太守惊,从他这话里听出隐含之意:“你……这十年,莫非你也在掠影?”
猜测出口,郑太守自己已然信五分,当初静王旧部不是没想过楚尧未死可能,然而多方打探寻找俱是无果,还险些引来朝廷猜忌,这才不得不按捺下来,接受这个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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