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点着灯,郑太守隐隐看见绣帐后有人影坐卧于床榻,脸上顿时就笑开花,乐颠颠地伸手撩开帐子:“夫人,今儿个可是遇见好事……”
他声音戛然而止,只见帐子后面女人靠坐在榻,身体动不动,半句声音也没发出来,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,他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死。
女人发髻素挽,衣服也穿得齐整,想必是刚刚卸簪饰就被人打晕放在榻上,伪装成平静安好模样。
郑太守酒顿时醒大半,与此同时把冰冷匕首横在他颈侧,背后传来含笑声音:“大人遇着什好事,不如说起来与草民同乐如何?”
“你、你是何方狂徒?竟敢对朝廷命官下手,还有没有王法?!”郑太守怒极也怕极,不敢轻举妄动,更不敢叫人,那刀刃贴着他脖颈,只需要轻轻抹就能割开咽喉,他还没享够福气,万不敢拿自己性命去试刀口利不利。
郑太守年近五旬,又在这偏远之地镇守方,天高皇帝远,算个土霸王。
这天夜里,他刚从乡绅富商酒桌上下来,带着身酒气和脂粉香摇摇晃晃地回府,门房护院、仆人侍从都各守本分,看起来井然有序无乱出,叫郑太守本来有些焦躁心稍稍定些。
有长相伶俐丫鬟上来搀扶,郑太守顺手在柔软腰肢上捏把,这丫鬟是良家子,被他摸腰不敢声张,只能下意识地躲躲,旁边个年轻仆人赶紧上前替她搀人。
好在郑太守醉七八分,也没在意这些,笑呵呵地问:“少爷和夫人呢?”
郑太守正妻十几年前就难产死,她是郑太守患难时发妻,没什娘家根底,除挣命给他留下个老来子,其他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。太守抱着儿子喜不自胜,对正妻后事也安排得大方妥帖,只是他这人知恩,却不长情。
色厉内荏地威胁过
正妻死,儿子却不能没娘带着,郑太守很快就纳新人进房,可惜也不晓得是不是天公不喜,这妾室肚皮不见动静,偏偏还心比天高,惹怒郑太守后也就命比纸薄。
此后多年郑太守都流连花丛却不纳人,只请婆子丫鬟伺候他独子,直到四年前他纳个新妾,据说是个黄姓商户之女,长得漂亮性子乖顺,能当花瓶摆着好看,也能帮他照顾儿子料理内务,郑太守很喜欢她,不久就把妾室转正。
仆人赶紧回话:“少爷出去吃酒尚未回来,夫人听说大人出去赴宴,特意在房中等您,还备点心和醒酒汤。”
这话听着便熨帖,郑太守摆摆手屏退左右,让这仆人扶着自己往后院走。微凉风拂过面颊,却没能将酒意吹散,郑太守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沉,几乎就要瘫在仆人身上睡过去,自然也不知道后院里多几个侍从打扮生面孔,跟身边仆人对个眼色,各自洒扫做事,隐藏下暗流疾涌。
仆人手推开门,郑太守被门槛绊个踉跄,酒意去少许,骂道:“狗奴才,招子白长!去,给老爷打水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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