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番武林大会暗流疾涌,却也确如端清所言,是对他考验和机会。
玄素满脑子胡思乱想,冷不防听见外头远远传来吵杂声,他惊下,推门而出,只见左厢房里其他人也都被惊动,纷纷走到院子里,边议论纷纷,边望着东边突然显出火光。
不知是谁喊声:“藏经楼走水!”
藏经楼,位于大殿东后侧,内里收有无数经义典籍,更藏有太上宫传承武学秘籍。
此言出,众人脸色大变,玄素堪堪回神,见弟子们还没反应过来,气沉丹田,bao喝声:“别愣着,速往藏经楼帮忙救火!”
杂役,但最小也是半大少年,怎想都不该被个小娃打得头破血流。
原因无他,玄素那时虽然才八岁,身上却有着早早打下武功根基,估计是自小习武,招式都刻在骨肉里,哪怕他什都记不得,身体却有最深刻印象。
尤其那套武功,没什心法口诀,是最纯粹肉体本能,像野兽搏杀,动怒便生杀意,招招狠辣,变幻莫测。
当时太上宫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反对他入门,到底还是端涯难得强势地力排众议,带着他出去云游求医,去两年,最后不知在哪儿治好脑子,会知事,能听话,这才又带回山里。
玄素记忆,也是从十岁那年才开始。
挤在院子里三十余名弟子这才如梦初醒,纷纷挤向院门,机灵点还拿上水桶和被褥。玄素皱着眉头看他们鱼贯而出,又听得呼喝声、奔跑声嘈杂不已,怕是全寺人都被惊醒,窝蜂赶向事发之地。
他抬起脚步顿顿,瞥见薛蝉衣和谢离也出门,走过去低声道:“烦请薛姑娘过去帮忙照看着些,去去就来。”
薛蝉衣心思机巧:“你怕有人声东击西?”
玄素道:“小心些总是好
痴儿治好脑子,竟是个聪慧又单纯孩子,他似乎还保留着野兽般本能,靠直觉去判断人与事,学不会太多弯弯绕绕,直来直去得让人不忍苛责。在练武道上,玄素也天赋颇高,得端涯心血教导,自己也肯下苦功,从来不叫师长为难。
只是那套功法不能废弃,端涯本有意让他从头学武,可是那些招式都在他不知事时被人以可怕手段锤炼进骨子里,根本就忘不掉抛不下。眼看着“凶器”不能被毁,端涯就索性让他学会“藏锋”,以经文道义去扶正他心思,定下各种条条框框限制他行为,虽然将人教得有些呆板,到底没让其误入歧途。
可惜端涯才教会他如何立身,还没教会他怎立世,便已经撒手人寰。
端涯于玄素而言如师如父,倘没有端涯道长纪清晏,世上就没有玄素道长纪云舒,他要还是个虚度光阴疯傻痴儿,要不晓得死在哪里烂成堆狗都不啃骨头。
正因如此,玄素从来都把太上宫当成自己必须挑起责任,理所应当,也从不推却。只是他武功好,城府不够,在这个乱世里难以挑起重担,才磕绊至今未掌大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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