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当他还是“周慎”时候,就习惯把什话都跟“云飞兄”讲,是倾诉也是宣泄,到如今也改不这个习惯,从两年前到现在,每年都写封。
阮慎有时候会觉得可笑,当年近在咫尺时候听秦鹤白说上十句话都嫌烦,到如今天各方、人事全非,偏偏是他有满肚子话想说,却只能尽倾纸笔,藏于木盒。
洋洋洒洒写六张纸,其中半都在狂骂秦鹤白这个因小失大蠢货,等骂爽才写自己接下来打算——既然瞒不住,与其等别人落井下石,倒不如自己先把事情捅出来,再想办法模糊内里,最后雷声大雨点小,就算是让那个蠢货长点记性。
他写完,把信件收好,这才夜好梦。
第二天阮慎破例上朝,当众弹劾秦鹤白因私废公、庇护罪臣,时间震惊朝野。远在边疆秦鹤白被传召回来,这是他们阔别两年多后第次见面,秦鹤白看着他目光有震惊也有悟,阮慎张冷脸却快绷不住。
阮清行如此说道,“没有用人不值得枉费心思,你也要记住这点。”
“但那个时候,还不够让师父花这大心思。”阮慎合上书本,“是为云飞兄?”
阮清行笑着道:“没想到你还肯这叫他,秦将军若是听见定会很高兴。”
“怎叫他,是乐意。”阮慎抬头看向阮清行,“听师父口气,他最近似乎不大好过。”
阮清行称赞他敏锐,将封信递过来,里面写西北方有镇守武官玩忽职守之事,秦鹤白那个傻子却顾念旧情小惩大诫,免这人足以满门受累死罪,却又没收拾好马脚,被暗线捅到阮清行这里来。
不好预感成真,这蠢货不晓得是不是吃错药,竟然当庭认罪,还请旨让他细查。虽然阮慎原本就打算插手调查,可从旁协助跟主要负责不同,他会从暗中窥探人变成被别人死死盯着靶子,想要给这蠢货遮掩都难。
阮慎两年多涵养在这天破功,差点忍不住当场殴打大将军,退朝之后他满脸阴沉,秦鹤白偏偏还追上来。
秦鹤白说道:“阿慎,是不对。”
阮慎心累得很,懒得跟他说话,走得更快,这场难得再会就这样被掐个戛然而止,让他都来不及看清秦鹤白是不是老些,有没有消瘦。
他忙于查案,结果还真查出
阮慎眉头能夹死只苍蝇,这大事情是瞒不住,阮清行不可能亲自出面弹劾秦鹤白,自然是要找座下弟子代劳,现在把信递到他面前,意思昭然若揭。
他没多加犹豫,把信往怀里揣,道:“弟子晓得。”
阮清行笑着问道:“这做可就说不定真要与他刀两断,舍得?”
阮慎没答话,摔南儒房门扬长而去,回到自己屋子里提笔写信。
收信之人写“云飞兄”三个字,可他压根没打算把信寄出去,那个记忆里“云飞兄”已经在他得知真相那刻彻底消失,两个人再也回不到最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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