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惜微落地之处虽高,但也并不安全,他眉头皱得更紧,顺着洪流方向看去,瞳孔顿时缩——这路都是顺坡而下,无转折二无高山阻挡,必定会使滚滚洪流愈加磅礴,最后冲下断崖,灌入谷地之中!
片刻之间,就是个选择横于眼前——是回去接叶浮生,还是去救秦兰裳三人?
然而世事两难,却很多时候不容犹豫。
楚惜微回头看眼之前离开方向,双手紧攥成拳,指甲都嵌入血肉,胸中气血几乎要炸开,被他生生按下,猛然伸手擦脸上血迹,脚尖在地上点,向着洪流奔涌方向疾去。
他身轻功是叶浮生所授,十年来无日停止练习,虽不及叶浮生惊鸿掠影,也似风过青萍,飘然迅疾。此刻体内真气被他强行催发到极致,经脉都发出阵痛,可他恍若未觉,脚尖连连踩过木石借力再起,只想着再快些。
体旋开避过掌,顺势又是刀横过,正好与赫连御手掌相错,划过那只指套时候发出刺耳摩擦声。
“十年不见,你比当年进步多。”
两息之间,交手已过六回合,三攻三守滴水不漏。眼见叶浮生像无根浮萍般从手下滑开去,赫连御虚虚按咽喉,似乎还能感到劲风割来之痛,更显愉悦笑声从面具下传来:“你能有今天,顾欺芳若是知道定会很高兴,可惜她没这个福分亲眼所见。”
“不必拿师父来激,当年仇自有他日分说,今天气竭之前,定不让你离此步。”
叶浮生慢慢吐出口气,内息已经翻滚,不在压制内力胀得经脉生疼,也让他之前被怒火笼罩脑袋清明许多。
此时,谷地之内惊闻巨响,秦兰裳尚在愣怔,阮非誉便捡起地上那根锁链,喝道:“走蛟,快跑!”
陆鸣渊闻言,手便抓住秦兰裳腕子,此刻也顾不上非礼不非礼,恨不能把她变成根绳子绑自己身上,跟着阮非誉向旁侧高耸山坡而去。然
挽个刀花,叶浮生凛目而视,道:“想走?试试吧!”
这厢缠斗,另边楚惜微行如御风,他离山坡虽不远,但是不算很近,前几日被“缠绵”和“修罗手”伤到地方因为没能好好处理又连日奔波,已经开始发作,仿佛有无数虫蚁在伤口上噬咬,这疼虽能忍,却耗费他不少精力,也正因如此,刚才叶浮生才不敢让他留下。
他拧着眉,又把内力提些,眼看就要落在块巨石上,忽听得声尖锐哨响从谷地方向传来。楚惜微当即脸色变,左脚在右脚上踏,生生扭转方向,飞身向后退去。
几乎就在刹那,声巨响在山坡中轰然响起,震耳发聩,楚惜微脑子里嗡鸣声,耳鼻都渗出血来,身形从半空中坠落,好险在即将落地时稍稍稳住,只手在地上撑,半跪抬头。
只见那处山坡从中部炸开隅,本就摇摇欲坠巨石接连崩塌,挟着大量泥土顺势滑坡而下,仿佛洪水猛兽吞没沿路草木土石,很快就汇聚成股势不可挡洪流滚滚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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